正文 第23章 尊 禮(1 / 3)

馬上打天下,馬下治天下,這是人們早已熟悉了的道理!

每一個時代的開始,都要來一番“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演習,唐太宗能夠創造貞觀之治的奇跡,主要是“偃武修文”、注重文治的結果。

封建統治者為了能更好地統治人民,就必須找一種禮儀來約束人民,唐朝之前,不論是六朝還是隋朝都很注重禮學。例如隋文帝就讓牛弘收集南北朝的儀注修訂成《五禮》,《五禮》內容豐富,禮儀繁多,長達130篇,可以稱得上長篇巨著。隋煬帝即位後,為了使《五禮》更加完整,他聚集大量的禮儀官員到廣陵,共同修訂《五禮》,他們收集了南北所有的禮學,編成了《江都集禮》。

禮包括忠、孝、信、義、禮、廉、恥,說法不一樣,本質是一個:培養和造就成千上萬的順民。

道德著眼長治久安,道德就是精神文明。儒學不可爭勝,但是可以久安,儒學講究道德。所以孔夫子的子子孫孫,至今享受祖宗蔭蔽。

戰爭破壞了一切,也破壞了人們的日常行為規範,使天下變得亂七八糟。春秋時期,人們為了利益,不惜弑父弑君,把整個西周的一係列規章製度踩在腳下。

孔子驚呼禮崩樂壞,但卻也無可奈何。他曾遊說諸侯,推行仁政,複興和製定日常行為規範。但各國君主都在追逐自己的利益,不把孔子的話放在心上,孔子也隻好退而辦學,使自己成為一個老教書先生,以期靠自己的學生完成自己的未竟偉業。當然孔子沒有想到的是,幾百年後,漢武帝把他的學問和思想定為至尊,更沒有想到,曆代帝王會不斷追封他。

當李世民即位之後,在貞觀初年的君臣共議治國方針時,許多追隨唐太宗在外征戰的將領(包括一部分文臣)紛紛主張“宜震耀威武,征討四夷”,也就是繼續以武力對外進行征服,以炫耀大唐帝國的軍威和士氣。

這些人之所以提出這一主張,固然有上述“震耀威武”的原因之外,更主要的恐怕還在於他們對於行軍打仗更為在行,而且邊境地區仍然麵臨著一些少數民族的侵擾,所以他們認為借助初唐時期連戰連勝的勢頭,就可以使“四夷”臣服,大唐帝國的境內就會消弭騷亂。然而,這個主張卻遭到名臣魏征的強烈反對。唐太宗問魏征是何緣故,魏征指出:“偃武修文,中國既安,四夷自服。”隨後魏征又列舉了曆史上“偃武修文”趨於繁盛的大量實例,使唐太宗欣然接受了“偃武修文”的建議。

唐太宗這一治國方針政策的轉變,實際上反映了當時社會發展的需要。由於隋末天下動蕩,社會經濟凋敝,百姓生活非常貧困,人們渴望有一個安定的社會環境。但是唐朝初年仍處於統一戰爭時期,百姓所盼望的安定局麵並沒有到來,直到唐高祖武德七年(公元624年)才基本平定各路豪強,從而為與民休養生息提供了有利條件。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在人心思定的情況下,以文治國比使用武力征伐更能取得明顯成效,也更有利於維護統治集團的利益。顯然,唐太宗李世民對上述情況深有了解,因此當魏征提出“偃武修文”的文治方針時,他不顧其他大臣的反對,而是積極製定政策,努力推行,終於取得顯著成效,奠定了“貞觀之治”的盛世局麵。

為了推行以文治國的方針,唐太宗首先推出了“尊儒崇經”的政策。自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儒家經典學說一直被封建統治者奉為治國安民的指導思想,曆代帝王無不盡力倡導,唐太宗當然也不例外。

唐高祖、唐太宗出身於關隴集團,對於儒學原來並不很熟悉,但為了統治的需要,他們在建立唐朝之後,也逐漸提倡儒學之道。如高祖武德二年(公元619年),令國子學立周公、孔子廟,四時致祭,並博求其後;武德七年,高祖親至國子學,釋奠於先聖、老師;武德九年,封孔子的後代為褒聖侯。

唐太宗即位後,又就如何評價與發揮周公、孔子之道的統治作用進行了討論。唐太宗有一次對大臣說:“周、孔儒教非亂代之所行,商(鞅)、韓(非)刑法實清平之秕政。道既不同,固不可一概論之。”大臣魏征立即回答說:“陛下言之有理。商鞅、韓非之道隻能權救於當時,固非致化之通軌。治理天下臻於盛世,所重者莫過於儒家王者之道!”

對於儒學創始人孔子,唐太宗尤其尊崇。有一次他說:“梁武帝君臣惟談苦空,侯景之亂,百官不能乘馬。元帝為周師所圍,猶講《老子》,百官戎服以聽。此深足為戒。朕所好者,惟堯、舜、周、孔之道,以為如鳥有翼,如魚有水,失之則死,不可暫無耳。”他認為孔子的儒家學說猶如鳥之翼、魚之水,不可缺失,這足以說明他是將儒家學說奉為治國指導思想的。

唐太宗之所以如此重視儒學,是因為儒學對封建統治者來說有著妙不可言的功用。在《舊唐書·儒學傳》中,曆史學家為我們揭示了其中的奧秘:“古稱儒學家者流,本出於司徒之官,可以正君臣,明貴賤,美教化,移風俗,莫若於此焉。”顯然,儒學具有維護封建等級、助益風俗教化的作用,因此當然受到唐太宗及其臣僚的青睞。

在這一思想指導下,貞觀君臣采取了一係列措施來尊儒崇經。《貞觀政要·崇儒學》中對此有較詳細的記載:“貞觀二年,詔停周公為先聖,始立孔子廟堂於國學。稽式舊典,以仲尼為先聖,顏子為先師,兩邊俎豆幹戚之容,始備於茲矣。是歲,大收天下儒士,賜帛給傳,令詣京師,擢以不次,布在廊廟者甚眾。學生通一大經以上,鹹得署吏。”可見不僅對孔子尊崇備至,連一般儒生也得到優遇。之後,唐太宗又詔令尊孔子為宣父,在兗州特設廟殿,撥20戶民家供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