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是我國北方的一個古老的民族。早在南北朝時期,突厥族就已逐漸發展壯大,曾建立了人數多達“數十萬”的軍隊。隋末唐初時不斷侵擾中原邊境,百姓深受其苦。
唐太宗李世民作為中國曆史上著名的皇帝,不僅以善於知人、用人,勇於納諫改過而名垂後世,他還善於謀大局,事事從大局著眼,不因小失大。有時甚至為了得到更大的勝利而不惜向胡狄之國稱臣納貢。其忍耐之功甚是值得世人學習和借鑒。
在唐高祖武德年間和太宗貞觀初年,唐朝對北方的突厥族采取卑屈迎合的政策,向突厥可汗稱臣納貢,以便換取突厥對唐軍的支持。正是這一招緩兵之計的巧妙運用才換得了前線戰爭的勝利,從而為唐王朝統一全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隋朝初年,突厥族內部出現鬥爭,導致統治集團分裂為東西兩部,其中東突厥不久便被隋朝軍隊打敗,向隋文帝稱臣,並且每年交納貢賦;西突厥也因為內部的動亂而一度衰落。可是到了隋朝末年,天下大亂之際,東、西兩大突厥部落重新崛起,勢力又一次得到迅速發展,一躍成為雄踞漠北、力控西域的強大集團。它的雄起對中原地區勢必造成了一種嚴重的威脅。
唐代曆史學家杜佑在他的《通典》中就有對於突厥的衰而複興的記載:“(突厥)又更強盛……薛舉、竇建德、王世充、劉武周、梁師都、李軌、高開道之徒,雖僭尊號,俱北麵稱臣,受其可汗之號。東盡契丹,西盡吐穀渾、高昌諸國,皆臣之。控弦百萬,戎狄之盛,近代未有也。大唐起義太原,劉文靜聘其國,引以為援。”
這段文字中不僅描述了當時突厥族的強盛,而且還提到了李淵在晉陽起兵之前,曾派劉文靜攜帶厚禮重金前往突厥表示友好,實際上是表示臣服,以換取突厥對李氏集團的支持和援助。正如史書所載,李淵父子在起兵之前,突厥軍隊突然襲擊晉陽,突厥人在晉陽城裏燒殺搶掠,弄得雞犬不寧。李淵父子通過這次事件已經意識到突厥這支可怕的力量,如果不與它搞好關係,那以後肯定遭滅頂之災。
為了消除後顧之憂,李淵父子與大臣劉文靜商議後決定,由李淵親自給突厥始畢可汗寫了一封卑辭修好的書信,並且帶上厚禮,派劉文靜前往突厥進行談判。
劉文靜到達突厥後朝見始畢可汗,始畢可汗趾高氣揚地問道:“今唐公起事,意欲何為啊?”
劉文靜回答說:“皇帝廢塚嫡,傳位後主,致斯禍亂。唐公國之懿戚,不忍坐觀成敗,故起義軍,欲黜不當立者。願與可汗兵馬同入京師,人眾土地入唐公,財帛金寶入突厥。”
劉文靜這次抓住突厥可汗貪財圖利的弱點,向其許諾攻入京師後所有財帛金寶歸其所有,當然正中始畢可汗下懷。因此,始畢可汗聽了劉文靜的回答後立即同意了這種分配方式,他派出大將康鞘利率領兩千騎兵,跟隨劉文靜前往太原,並獻出千匹戰馬以示友好。
無疑劉文靜這次出使突厥是成功的,雖然表麵上李世民父子向突厥表示了臣服,但實際上他們已經達到了預期的目的,消除了爭奪天下時來自突厥的威脅。因此,當劉文靜不辱使命地回到太原時,李世民父子高興地說:“如果不是先生善於辭令、機敏過人,我軍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收獲呢?”
如果從人數上來說,始畢可汗派出的這兩千人就打仗而言其實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從實際效果來看,李淵父子正是借助其聲威,以作聲援,打通了突厥這一關,解決了自己的後顧之憂,這種隱忍對剛剛起步的李氏集團來說,是非常值得的。
突厥人看到李淵等人對他們的話總是言聽計從,因此也就逐漸地得寸進尺起來。始畢可汗常常找出頗多借口,要李淵進貢財物,“及高祖即位,前後賞賜不可勝計。始畢自恃其功,益驕踞,每遣使者至長安,頗多橫恣。高祖以中原未定,每優容之”。這裏所謂的“優容”,實際上是說由於實力不如突厥,而不得不滿足對方的貪欲,對突厥的各種無理要求不敢有違抗。可見形勢十分被動。
唐高祖武德二年(公元619年)二月,突厥始畢可汗去世,為了表示哀悼,李淵作為當時的一朝之君,他決定“為之舉哀,廢朝三日,詔百官就館吊其使者,又遣內史舍人鄭德挺往吊處羅(可汗),賜物三萬段”。這種隆重的禮節隻有在國君死時才詔百官吊喪,而李淵和李世民父子為了穩住突厥,同時也是為了和新的突厥統治者處理好關係,這種隱忍的策略在當時也是別無選擇的。
盡管唐與突厥一直保持著這種臣屬的關係,但是突厥軍隊仍然到處進行搶掠,而唐軍和那些地主將官則是不敢加以約束。
武德三年(公元620年),突厥處羅可汗率軍助李世民攻打劉武周,結果在並州城內大肆搶奪美女,並州總管李仲文竟是毫無辦法。同年秋,處羅可汗死,唐高祖李淵仍是以臣禮致吊,仍詔百官到其使者處吊喪,可見唐的勢力仍是處於突厥的下方。
武德七年(公元624年),突厥侵犯唐所管轄的原州、隴州、並州等地,邊關連連告急。有人向高祖李淵建議道:“突厥之所以常常侵犯關中,就是因為長安有眾多的子女玉帛,如果我們把這些子女玉帛遷到別處,定都他處,突厥自然就不會再來了。”李淵覺得此話有理,他派宇文士及到樊城、鄧縣一帶尋找建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