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他傷心的是,爺奶為了見小孫子,寧願他這個大孫子受盡後媽繼妹的熱嘲冷諷和親爸的冷遇。這種時候他們的眼裏隻有小孫子,大孫子就成了背景,大孫子就得在一邊感受人家一家子親熱不說,還得受到各種不公平待遇,每到這個時候,耿秋就覺得自己是不該出生的。諸如此類,等等行為都讓他極度受傷。
接著,耿秋開始了遲到的中二期,各種作妖,一反以前別人家的孩子形象,打架抽煙喝酒鬧事。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挽回以前的寵愛,後來明白過來這麼做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卻被後媽設計了幾次,在看到父親完全一邊倒的態度後,他幹脆破罐子破摔,大部份時間不過是放逐自己吧,也許還想看看父親究竟有沒有當他是兒子。
過了25歲後,也許是年紀大些了,經曆的多了,很多東西開始看淡了。知道該你的,總是你的,不該你的,爭也爭不來。所以也不在乎父親基本忘記了他這個大兒子。
他不再計較爺奶整天把小孫子放在嘴邊,背著他偷偷摸摸給耿聰讚錢,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乎錢,而且就那點錢,給耿聰塞牙縫都不夠。
記得,第一次,他說:“就這點錢,還留給耿聰,人家一套衣服一個玩具都不隻這麼多呢,再說了,他爸媽會少了他這點錢嗎?”
爺奶反而說:“秋啊,你不要這麼小心眼,耿聰平時是比你花的多,養的精貴。可這時代不同了啊,你爸的家底也不同了啊。你不能用一二十年前的花費和現在比啊。現在的小孩子,哪個不是這麼養的。我們也不隻是給聰聰留下了,有他的就一定有你的。”
聽到了這樣的話,耿秋的心裏五味雜陳,有關類似的話題曾經說過幾次,隻是每一次,他都得到爺奶的批評,說他對聰聰沒有兄弟情,說他記恨他爸不象喜歡聰聰這麼喜歡他,等等。到後來,他爺奶反而還相信他後媽那些話,比如:“聰聰比耿秋小了快二十歲,現在還是花用他爸的,就記恨我們對聰聰好些了,要以後耿秋當家作主了,還不得死整聰聰。”
爺奶生怕耿秋真的會這麼做,不停的在他耳邊洗腦似的,說著他爸和耿聰的好話,甚至給後媽幫腔,不讓他進公司,生怕他現在就撐了權,開始對付耿聰呢。還說:“你看你名下的房子都好幾套了,那聰聰還沒呢。”從此,耿秋不再浪費口舌和兩老說起有關耿聰的任何話題。
就比如,這次回去,爺奶特意拿出小弟弟去國外旅行時帶回來的物品,說小孫子有多麼記掛著兩老。他也附和著說了兩句,其實誰都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他那個年方十歲的小弟弟眼界高著呢,從小養的精貴,人家可是香港戶口,多半時間都在港生活,和他媽兩個姐姐一樣,萬分嫌棄鄉下的兩老,甚至巴不得他們快點死掉。
因為這兩老和那孩子的媽很不對盤。老兩口去一趟兒子家,總要和媳婦吵一頓,因為媳婦總覺得兩鄉下老人家,搞一大堆亂七八遭的東西來把自己家都弄髒啦,弄得沒品味啦,又記恨兩老嫌棄她女兒啦,等等加在一起。
以前沒小兒子的時候,這女人不太敢和老兩口鬧,反正也不住在一起,一年到頭能見一麵都不錯了。大家還能裝裝和氣。可現在不同了,人家有了兒子,特別是這個兒子還特受父親與爺奶的看重,那底氣可是足足的,所以雙方每次見麵都是一場災難。
這兩老已經七十多了,身體還硬朗的很,脾氣有時也挺大的,五十多歲已經是大老板的兒子,也會被他們開口就罵,舉著棍子就抽的。耿爸雖然與老兩口不親香,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父母,老人生氣的時候,也得低頭認錯呢。所以為了不讓耿秋分得家產,後媽讓小兒子時不時的在老兩口麵前秀一下,表示記得爺奶。就是為了讓爺奶發話多分家產,附帶擠對耿秋。
耿秋的老爸,這些年混得越來越好,給大兒子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但架不住兒子大了,並且一副越來越優秀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耿秋命好,還是他後媽手段高超,反正他爸在外麵沒能留下種。
雖然耿爸現在才五十五歲,但他那身體早就在酒色與繁忙的工作中淘得差不多,但小兒子年幼,女兒又不得寵,後媽生怕他會時不時再想讓大兒子來身邊做事,培養他當接班人。所以後媽這些年拚命的阻擋他進公司做事,並不停的設計與抹黑他,為的就是這大筆的家產。
大學畢業後,耿秋也曾進過公司,一進門就被後媽的人狠陰過幾次,搞得灰頭土臉的。等到他抖擻精神想好好表現的時候,他爸哪裏看得上兒子,隻認為他丟了自己的臉,幹脆把兒子扔在角落裏自生自滅。在後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枕邊風,再加上小兒子在一邊賣萌撒嬌之下,他爸算是徹底遺忘了大兒子。
耿秋後來幹脆離開了公司,聽他爺奶的話回到了老家省城。一來算是圓了爺奶怕他和耿聰爭家產的心願,最重要的是他考慮到兩老年紀大,需要有人就近照顧兩老,反正他也心灰意冷了,正好離那家人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