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限購令、房產稅究竟有什麼用? 最精準的措施——空置稅
保羅·克魯格曼曾經說過: 房地產泡沫是邪惡泡沫……這個泡沫給我們很多沒有必要的空房子,這些空房子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克魯格曼闡明了一個基本道理: 房地產成為投機市場的明顯結果就是高空置率。
中國一方麵住宅價格很高,而另一方麵又有著較高的住宅空置率,這就形成了一種矛盾。這表明房屋的本質發生了變化,投資需求取代了使用需求,投資屬性超過了居住屬性。
目前,全國商品房的空置情況還沒有權威機構發布的信息,但多家機構已經就空置率發表了各自的統計數據。根據國家電網2010年統計數字表明,全國共有6000萬套住宅超過半年電費為零,而這其中,上海是中國空置率最高的城市。
根據央行發布的《2006年上海市金融運行報告》顯示,2006年年末,上海商品房空置麵積達到7862萬平方米,同比增長468%;2007年年底為737萬平方米,有下降趨勢;但2008年年底,上海商品房空置麵積猛增至10914萬平方米。2009年年初,上海統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上海商品房空置麵積達121175萬平方米,創曆史記錄。業內人士粗略估計,上海的商品房空置麵積可能已超過1600萬平方米。
盡管各方的數據還需驗證,但是高空置率的事實毋庸置疑,這表明,大量的投機者進入了住房市場。按照國際通行慣例,商品房空置率在5%~10%為合理區,空置率在10%~20%為空置危險區,空置率在20%以上為商品房嚴重積壓區。而國內一線城市的空置率很可能已高達35%,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狀況。
大量的空置房導致中國社會資源錯配,房地產價格扭曲,一方麵是大量有住房需求的人無力購買,而另一方麵是大量投機者囤積住房。從國外經驗來看,針對空置房征稅是抑製房地產泡沫的有效手段。美國、英國等西方國家在空房率上一直有比較完善的統計製度和方法,它們通常將空房率的警戒線定為10%。目前,英國的空房率為13%,美國則為10%。而針對空置稅的征收實際上在西方也已經非常成熟。
荷蘭法律允許人們入住閑置一年以上的空房,而空房業主在政府的協調下必須無償提供這些住房。
在德國房屋閑置率超過10%的地區,當地政府會推倒那些無法出租的住房。美國的克利夫蘭和巴爾的摩等城市與德國和瑞典的做法一樣,也是將空置房推倒。
法國、意大利和英國的法律則針對閑置房業主出台了一係列處罰措施。在法國的一些城市中,房屋閑置的第一年,業主必須繳納的罰金為房款的10%,第二年為125%,第三年為15%,以此類推。
近年來,國內也有關於空置稅的提案。2009年,全國政協委員郭鬆海就曾在全國“兩會”期間建議在開征房產稅之前先開征房屋閑置稅,打擊房屋投機行為,抑製房價。同年7月20日,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當代律師事務所律師衛愛民建議通過稅收政策對空置房增稅,打擊房地產投機行為,讓房子回歸居住功能。
總體來看,對過分占有住房資源的稅收調節,是可以促進地產市場合理、理性、平穩發展的,也非常有利於房價的合理回歸,更有利於中國百姓的住房消費和地產市場的健康發展。事實上,政府在關於征收空置稅方麵也處在兩難境地。
從長期看,政府應將保護房產價值作為國家保衛私人財產的重要責任之一,這是政府的民生責任和法律責任,空置稅不應成為普通居民的負擔。而房產價格大幅下跌,就意味著居民最重要財產的貶值,甚至將嚴重危及金融安全。
另一方麵,房產稅應成為政府調控樓市的重要手段。其根本目的是保證房地產價格長期穩定的正常走勢,並且以此調節財富分配的不公平現象,避免過度投機,保持居民房產分配的相對公平。
如何解決發展和不平等的矛盾,是我國經濟發展麵臨的又一難題。如果通過向富人征稅,來補貼窮人,是可以減少社會的不平等,但這樣會帶來效率的損失,而且整個社會就會失去發展的動力。因此,我們在現實經濟中遇到的許多問題,都是互相牽製的,這樣的局麵通常非常棘手,需要徹底地改造,而徹底地改造又往往難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