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境遇裏,自然會生出不同的性子。”元錦俯首應答,絲毫不懼怕大川帝
大川帝似是同意她的話一般,微微點了點頭,“你這般明事理,當初為何要執意追查。”
元錦聞言一頓,垂下的頭又抬了起來,她疑惑得望著他,不解道:“皇上是指何事?”
“當初在長安,你父親元明難道沒有阻止你追查嗎?”大川帝的語氣一下子變得生硬冰冷,臉上的冷寒之意,猶如撲麵的冰霧,凍得元錦往後一縮。
“爹爹他……的確阻止過民女,隻是……”
“隻是你不想他含冤?”
“是。”元錦直起身子重重點頭,“民女不喜歡自己的父親因為一樁冤案而背上監守自盜的罪名。”
“罪名?”大川帝的語氣越加尖厲淩寒,一掌拍在桌案上發出一聲巨響,嚇得元錦心頭一顫,但還是強忍住恐懼跪在原地,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那你可知你爹為何會死?”
“民女調查所知是因為一封密函。那封密函上寫著許多大川朝廷命官的名字,很可能是與匈奴外庭有關的奸細。”
“密函?”大川帝冷笑了一聲,“那密函早被毀去了,你爹手裏根本沒有所謂的密函。”
元錦瞳孔微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腦子裏全是劉央當初跟她說的話,十分肯定那密函就在元明的手上。但若真如大川帝所言,那他又是如何說得這般肯定。各種猜疑與想法攪在一起,讓她頭疼欲裂。“皇上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朕也是局中人之一。”
元錦又是一驚,瞪大眼睛看向他,追問道:“那民女的爹是因何而死?”
大川帝看著她,原本打開的話匣一下子又收了回去,他抿唇轉過身,坐在了書案前,“朕答應過元明,若是失敗,便要隨塵隨煙,全全揭過。若是朕此番同你說了,那朕不就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了嗎?”
“皇上此番傳民女進宮,想必不僅僅是因為民女的爹,皇上不妨直說。”元錦已經沒有耐心再跟大川帝周旋,如今真相近在咫尺,她無論如何都要知曉,當初到底是為何才害得元明枉死,難道不是因為那封密函嗎?
大川帝又看了她半晌,終於開口道:“你是個聰穎的孩子。朕雖然身處宮中,卻也聽過不少你的事情。當初在長安,那八卦鼎一案的確破得漂亮,又為你爹找出了凶手。後來在公主府得妙手回春,王家的案子,你都做得很好。聽說當初在嵩縣,也是你救了央兒。”
“醫者父母心,那不過是舉手之勞。”
“央兒那孩子……”大川帝忽然歎了口氣,眼中威嚴之色減了幾分,臉上陰鬱越顯疲憊,“朕知曉他心裏有你,隻是當初你娘親不願意入的宮,你也未必願意。”
“皇上此話何意?”
“若朕告訴你當年真相,並送你離開洛陽,你可願意?”
元錦張了張嘴,愣在原地不作聲,心中百轉千回,但始終說不出願意二字。
“這與你而言並無壞處。”
“民女不覺得皇上所言皆是真相。”元錦俯首磕頭,又緩緩開口,“況且民女現在並不想離開洛陽。”
“因為央兒?”大川帝冷笑,夾著一絲嘲諷,“以你如今身份,也隻有你那舅舅可以依靠。你可知曉,你舅舅有個嫡女,那是自小被朕定下的王妃之選。”
元錦麵色如常,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皇上聖言,但皇上之言絕非所有。若是三皇子作了他選,民女自當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