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笙,不要離開我,你承諾過的,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錦瑟的攀附在井口,深情注視楠忘,眼神哀婉,如泣如訴。
楠忘淩虛蹈空,腳下如同懸著一條無形無影的階梯,從半空拾階而下,緩緩來到井邊。
“楠笙。”錦瑟探起身子,朝楠忘忘情的伸出右手,欲言又止,胸前濡濕的大片血跡,觸目驚心。
往事紛擾,曆曆在目,楠忘眉間簇起一片痛苦的陰翳。
遞到眼前的柔夷,如同一場久別的邀約,他沒有遲疑,伸手握住。。
“哈哈哈!楠笙,這回,你逃不掉了!”
錦瑟看著身前十指交握的雙手,臉上不複哀怨淒婉,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一笑,眼底盡是得逞的嘲諷。
錦瑟空著的那隻手在井沿一拍,身形猛然後仰,意圖牽扯著失魂落魄的楠忘,一同井底墜落。
“是啊,逃不掉了。”楠忘哂然一笑,看著像是一種自投羅網的輕嘲,被錦瑟猛然一拽,身不由己的朝井裏墜去。
一條猩紅的繩索靈蛇一般從楠忘袖口探出,靈巧的遊曳過十指相牽的手,朝著錦瑟白皙的手臂蜿蜒而上。
“你要做什麼?”錦瑟看著手臂上怪異遊走的紅線,臉色大變,驚恐出聲,“放開我!”
隻是任憑錦瑟如何掙紮,都不能將右手從楠忘那裏掙脫,錦瑟嚐試奮力反擊,結果都被楠忘輕描淡寫的見招拆招,一一化解。
錦瑟放棄攻擊楠忘,對那右臂上的紅繩攀扯撕咬,如同潑婦一樣,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錦瑟嘴裏叼著紅線,驀然抬頭,怨恨的看著楠忘,咬牙切齒的悶聲問道:
“一開始你就沒有被震懾心神,一切不過是順勢而為的精湛演技罷了。”
“雖然你已被我的心井圈鎖,但要抓到你的心神芥子,無益於-大海撈針。我若不惶然失慎,乖乖就範,你又如何肯被我抓到。”
“看來你那所謂的心中摯愛,分量不過爾爾。你骨子裏隻愛你自己。”
錦瑟鬆開口中紅繩,任其肆意蔓延,眼神平靜的看著楠忘,唇角彎出一泓譏諷。
“你又不是她,我如何會上當?。”
楠忘視線遊曳在對麵假錦瑟的手臂上,那裏紅線密密匝匝,緩緩蠕動,心魔體內的淡金色的元炁被紅豆牽引而出,正被緩緩的吞噬著,這般景象極具殘忍的美感。
“你是心魔不假,不過不是我的。”
楠忘收回視線,莞爾一笑。
“當年雲渡風波,錦瑟不幸身死,想不到殘魂被你收攏在蝕骨相思裏。”
那心魔模樣再換,再現先前絕色容顏,哀哀的一笑,“想不到,你也是個可憐人。”
這方心井是楠忘心神幻化,自成小天地,此時楠忘與心魔十指交握,自然心性相通,二人翻閱彼此過往,如同探囊取物。
“你和我,不過同病相憐罷了。”
楠忘喟然一歎,剛才侵入對方識海,沿著對方心路曆程回顧輾轉,亦是感慨良多。
……
我叫梨落,聽父親說生我那夜風雨大作,因為生產艱難,折騰了母親哀叫了半宿,第二日清晨,我才呱呱墜地。
說來蹊蹺,我甫一降世,外麵的狂暴了一夜的風雨便驟然歇停。
母親隻是欣慰的看了一眼繈褓中的我,來不及與父親交待,也來不及讓我吮吸一口母乳,她便撒手人寰,父親抱著我在母親床邊駐足良久。
父親說那日清晨,他推開窗,風雨平寧,晨光熹微,便能看見一地梨花,如雪覆地,極美,不過白茫茫的,看久了會有些刺眼。
“梨落,離落……”父親抱著我涕淚縱橫,口中呢喃不已。
父親是朝中要員,手握重權,我是正妻嫡女,從小被眾星捧月,視為掌上明珠,我那時驕縱爛漫,我知道縱使我開口要天上的星星,寵溺我的父兄也會竭盡全力,讓我得償所願。
“父親,他好可憐啊!我們收留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