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情結·情結 (1)(1 / 2)

頭銜情意結

很多女人為什麼不離婚?最大的原因就在頭銜,難以拒絕頭銜的誘惑。

大官的太太,丈夫是商場聞人的太太,愈在丈夫有外遇的時候,那個太太愈是會扮演鴕鳥的角色,因為她們的身份和頭銜都是丈夫給的。

當初,我也有頭銜情意結,畢竟我是某某某的太太,我先生官雖不大,也是個“外事官員”。“外事官員”這四個字,對兩百年來受外國列強壓迫、形成非常媚外心理的中國社會來講,它是一個非常顯赫的名詞,但是其價值不隻在這個“官”字上,更在於“外事”這兩個字的附加值上。

任何人一想到“外事官員”,馬上就會聯想到釵光鬢影的場麵,杯觥交錯的歡娛,“外事官員”的夫人們穿著長旗袍,戴著長耳環,手上拿著香檳酒,四處周旋,談笑風生。同時,我們對“外事官員”這一職位也添附了很浪漫的色彩,因為好萊塢電影看太多了。在歐洲,大使、法官和將軍是終身製的,隻要你當過大使,即使你退休了別人還是稱呼你“大使先生”。以前的歐洲宮廷非常重視外交,宮廷宴會的門口一定有個侍者,拿支大杖,一遇大人物到臨,他就“梆梆梆”敲三下,高喊某個大使的名銜。

不僅是外界對“外事官員”這一職位的想象如此,即使我們自己是那個圈子裏的人都會有幻想。每次我們到洛杉磯,都要住進那裏的大使旅館,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做到這個地位。換句話說:我的頭銜還不在於現有的附加值,它更具有潛在的價值未開發。在“外事官員”夫人的背後,暗藏著“有關部門負責人的夫人”的希望,熠熠發亮一直在誘惑著我。

何況那些丈夫能夠給她們更大頭銜,她們所擁有的現有身份地位,不必等待開發。

陳若璋教授專作家庭暴力輔導,她就碰過遭遇到嚴重家庭暴力的女人卻堅持不肯離婚,為什麼不離婚?女人回答說:

“雖然晚上他打我,但是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用粉擦擦,人家也看不見我的淤傷,我到外麵去人家還是叫我王太太。”

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是,如果她離婚的話,就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原因很簡單,她從來沒有自己創造過頭銜或任何財富,她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做太太。嫁雞隨雞,丈夫是雞,她也是雞;嫁狗隨狗,丈夫是狗,她就是狗。她沒有名字,隻是王太太、李夫人;她丈夫是部長,她就是部長夫人;她丈夫是出租車司機,她就是出租車司機的太太。

她們的所有價值都是丈夫給的,離婚要麵對的就是這點。

斯人獨憔悴

所有的女人都很清楚,當你嫁作別人的老婆之後,你的朋友就一個個失散,最後隻剩下丈夫的朋友。

在我的婚姻存續期間,大不了我隻做一名初中教師,我自己本身沒有家世,也就沒有什麼世交故友,同學都嫁人了,朋友一個也不剩。我有什麼社會關係?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我所認識的人都是因為丈夫的關係,他的朋友、同學、同事、長官、上司,還有通過我公公的關係所認識的大人物。

記得看過一則故事,關於一個剛離婚的女人。她的丈夫是名人,離婚以前,她跟丈夫到各式大飯店去,侍者都是畢恭畢敬地稱呼她,引他們到最好的座位;當她不再是某人的太太之後,她到俱樂部去用餐,侍者的服務態度判若兩人。從前,人們會來應酬她、奉承她,如今她一個人孤單地坐著,竟然沒有人來和她打招呼,頂多熟識的人坐在遠處的桌子旁“嗨”一聲,點個頭連身都不用起。她思前想後,百感交集。

有多少女人敢於麵對這種“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局麵呢?

其實,所謂“冠蓋滿京華”,所謂“舊識”,都是虛的,都會像煙雲一樣,消失。我在官場中混過,尤其深知這個道理。當你的頭銜沒有了,你的名字就沒有了,就像被砍了頭一樣,你變成一個沒有臉的女人,人家都不再認得你。

在麵臨離婚以維持自尊,或是屈服以保住頭銜時,我最後選擇了自尊。我的損失大不大?很大。如果不離婚,我會有哪些頭銜,哪些關係,哪些富貴,甚至一輛凱迪拉克,但如今我得用兩腳代步。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什麼叫損失?

聽過梁惠王和孟子的故事嗎?孟子去見梁惠王,梁惠王說:

“我給你高官厚祿,但是你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