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把新疆從中國的版圖中分割出去。
再看英國,也好不到哪裏去。
作為發動兩次鴉片戰爭的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英國不僅在中國的東南沿海攫取了大量權益,其勢力還不斷向長江流域滲透,而且對中國的西北、西南邊疆也是垂涎三尺。
在阿古柏侵入南疆後不久,英國侵略分子就頻繁前往喀什噶爾極力拉攏阿古柏。英國還利用其附庸土耳其蘇丹來拉攏阿古柏。因為19世紀末土耳其是伊斯蘭宗教的中心,土耳其蘇丹在政治上和宗教上對於信奉伊斯蘭教的中亞各統治階級具有很大的影響力。阿古柏也表示願意附屬土耳其,這正是英國希望的結果。
1870年,英國赴俄進行中亞問題談判的代表道格拉斯·福西特從彼得堡返回印度後, 又奉英國女王維多利亞之命率代表團前往喀什噶爾。這個代表團還給阿古柏送來了一萬支步槍和若幹門陸軍專用的大炮。這表明英國妄圖以阿古柏政權作為在南疆的代理人。阿古柏自然不會拒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為得到英國的庇護,對英國使節說:“女王就和太陽一樣,在她的溫和的陽光裏像我這樣可憐的人才能夠很好地滋長繁榮。”還聲稱從這裏到倫敦任何人都可以自由來往。 阿古柏還兩次派遣代表團前往倫敦,得到英國女王的熱情接見, 並獲贈一個修理廠的設備和六萬支步槍。
同治十三年(1874年)初,阿古柏與英使訂立了《英國與喀什噶爾條約》。英國同樣無視清政府對新疆的領土主權,以承認所謂的“哲德沙爾汗國”為獨立國而換取了在新疆的特權。依照這個條約,英國取得了與沙俄相等的權利,並得到了一係列沙俄想要得到而一直沒有得到的特權。這樣一來,阿古柏就成為了英國勢力插足新疆的工具。
俄國得知《英國與喀什噶爾條約》內容後,要求依照該約取得派駐使節、領事等權,但遭到阿古柏的拒絕。有奶便是娘,此時的阿古柏已經不是彼時的阿古柏,他做出這樣的反應一點兒也不出乎意料。
1874年11月,英國駐華公使威妥瑪派參讚梅輝立前往天津會見直隸總督李鴻章,建議中國把天山南麓給阿古柏,把伊犁讓給俄國,以緩和英俄的矛盾,並扶植阿古柏政權。
這樣一來,新疆的問題嚴重了,俄國、英國正在實施著分割新疆的圖謀,西北邊防告急。在清政府長期積弱的情況下,要把俄、英侵略勢力逐出新疆絕非易事,所以清政府迫切需要一員敢打敢拚的大將來完成這一使命。
熱臉貼了冷屁股
和西方帝國列強相PK,一般人連想都不敢想,更別說真刀真槍地幹了。清政府其實也是這種心思,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清政府更願意用真金白銀來換回新疆的自主權。
但列強已經不滿足於真金白銀,他們要把新疆從中國分裂出去。刀已經架到了脖子上,清政府別無選擇,隻能放手一搏了。必須派一員足智多謀的猛將來擔負這個重任。清政府把手中的大將過了一遍,最終定格在左宗棠身上。一來,他身在甘肅,距離新疆比較近;二來,他名聲在外,骨子裏有股不服輸的精神。隻有這樣的人在西方列強的槍炮麵前才不會暈菜,才能重新宣示清廷在新疆的主權。
清政府沒有看錯人,因為左宗棠的確有這樣的雄才大略。
早在鴉片戰爭前,左宗棠雖然還沒有去過西北,但他從全國軍事戰略的高度對中國的山川攻守形勢進行研究,認為新疆在西北地區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左宗棠在北京還與以研究西北史地而聞名的學者徐鬆相識,並從他那裏得到了《漢書·西域傳補注》、《西域水道記》等有關研究新疆的著作。
道光十八年(1838年),左宗棠第三次會試落第後,在家閉門苦讀了新疆研究的專著——《西域圖誌》,後來又讀了陶澍複陳西域事略的奏稿。在湘江舟中與林則徐會麵時,也談到了西域時務。林則徐提出的俄國始終是中國心腹大患的觀點在左宗棠的頭腦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同治十年(1871年)七月,左宗棠聽到俄國派兵侵占伊犁的消息,時任陝甘總督的他敏銳地察覺到沙俄日益膨脹的擴張野心,意識到敵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麵對強大的入侵者,左宗棠沒有猶豫膽怯,發誓要與此虜周旋到底。他不顧自己衰病的軀體肩負起了禦侮衛國、收複新疆的重任。
應清政府的多次詔令,左宗棠一麵派徐占彪抵肅州以替出烏魯木齊提督成祿出關,一麵致函湖南的劉錦棠,讓他挑募數千精兵強將,在九月西行,保家衛國。
清政府雖然離不開左宗棠,但眼看左宗棠的勢力越來越大,怕尾大不掉,所以,表麵上好像要重用左宗棠,其實對他防備有加。
自乾隆以來,清王朝派往新疆主管軍政的伊犁將軍、烏魯木齊都統等都以滿族貴族等旗員充任。當阿古柏和俄國軍隊先後入侵新疆後,清政府依然把規複新疆的希望寄托在伊犁將軍榮全、烏魯木齊都統景廉、提督成祿身上。像左宗棠這樣的漢族地方要員是很難得到督辦新疆軍務要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