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心機頗深(1 / 3)

寧若晴似乎在低聲哭訴,臉頰上的掌印清晰可見,隔著一重屏風,寧若晴打量著富榮,似乎從若隱若現的層層濃霧中看到了昔日的富榮,一身戎裝,盔甲熠熠生輝。

她是大淩國的率軍將軍,因為與父皇生氣不聽勸阻,深夜獨自率眾前去迎敵,一路披荊斬月連破三城,最後卻因為遇到了那個英氣逼人的他遭遇敗仗。

富榮隻是一個副將,聽聞大淩國公主迎戰,紛紛退讓,清月國皇帝曾下旨能讓則不進,唯獨他一人一馬當先,率領手下不足五千的殘餘兵力抵抗寧若晴的五萬兵馬,一場奮戰下來,寧若晴沒有討到一絲一毫的好處,反倒增強了清月國的士氣,一連攻打,拿下了她即刻就要攻下的城池。

當夜,寧若晴氣不過,帶著幾個親信偷襲清月國營帳,抓走了受傷的他,一直攜帶跑到了大淩國的軍營之下,富榮忍受屈打折磨,緊要銀牙,吭都沒吭一聲。眼中絲毫畏懼也沒有,乃至於他們用盡了辦法都不曾從他的口中得到一絲線索。

她想,就是因為這個才不顧一切阻撓勢必要留他在身邊的想法吧!寧若晴有些無力的想著,歲月匆匆,輾轉幾年過去,留在她身邊的他又剩下了什麼呢?

“我們多久不曾這樣安靜的說過話?”寧若晴輕聲問道,語氣中還有些顫抖。

富榮身子一僵,緩緩將目光投向她,借著那燭火昏暗,寧若晴的身影依舊妙曼婀娜,曾幾何時英姿颯爽率軍鎮敵的女將軍,著實叫人眼前一亮。

猶記得那時他初出茅廬的副將,因為富貴失去一條腿,他氣不過,三年戰事下來若是有一場堅持前行,又豈會被大淩國欺負到頭上來,不是將士不夠頑強,是那個昏庸的皇帝叫人憤然,可他又能如何。當夜他有些酒醉,看著富貴氣息微弱的躺在床上,那條褲腿下隻有薄薄的一層空氣,當年那個領著他一同殺敵的大哥富貴,如今成了這副樣子,而滿地的枯骨殘骸皆是浴血奮戰的將士枯骨,那個狗皇帝對不起任何清月國的臣民。

城內是一片死寂,城外是一個女將叫囂殺敵,他當即號令五千殘餘兵力前去,首當其衝就是寧若晴的寬刀,下手狠絕,出刀如風,不留一絲一毫的畏懼,他那時一麵是恨意同時在心底多多少少還帶著幾分敬佩之意,一場征戰下來,心底對她存著幾分敬畏。

而換了女裝的她,更是傾城之貌,婀娜多姿文韜武略樣樣不輸於男子。他想,就是這樣的寧若晴才會叫他選擇最後留在大淩國做駙馬吧!

可時過進遷,物是人非的今時今日,他與寧若晴之間的情分又剩下多少!

“是呀,許久了。”富榮有些感慨,又有些恍惚,那些往事猶如深夜沉睡中的一個夢境,虛幻的有些不真實。

“當年的事情,還記得多少?”寧若晴問道。

富榮微微移動目光,將那廝沉默放了下來,提氣緩緩,“記得!”

“……”寧若晴有片刻的沉思,複又起身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挨著富榮坐在了他身旁,看著地上的瓷碗碎片和那些歪倒的桌椅,不由得冷笑一聲,“富榮,可還記得我們曾互相給對方起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會喚的名字?”

“晴兒。”富榮輕聲低喚,當時場景猶在眼前,一個靜坐而思,提筆未落,一雙眼喊著喜色,看著麵前站著含笑等待的他。

“文軒?”寧若晴亦是輕聲低喚。

“可為何我們會走到今天這樣?你不再輕聲低喚我的名字,我亦是不再軟語細聲稱呼你文軒,我們形同路人,你過著你的駙馬爺日子,上陣訓兵,我過著我大公主的日子一月內從皇宮也回不來一次。這一切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