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杜鵑一歎,“我,我都知道,可我不能,不能再回去了,永遠不能了。”
“為什麼?”
“因為……”杜鵑就要脫韁出口的話立即閉緊了嘴,她沉默著,那盤旋在嘴邊的幾個字久久的吐不出來,而後隻幻做一聲喟歎,在空寂蕭索落寞的冷宮內飄蕩著。
“也罷,娘娘好生養傷吧,我改日再來。”紅藥無奈的瞥了一眼她,起身匆匆往外走。
紅藥出得了院子,一旁的月兒撅嘴嘟囔,“怪事了,皇上明明都來了,偏生要走,為何就不能留下來。”
“……”杜鵑無奈的望著她,輕聲道,“這裏是冷宮。”
“哎?娘娘可要吃些什麼東西,一整天都不曾吃什麼了,流了許多的血,那個張心怡也真是可惡,哎……娘娘日後不要出去了,如果是夫人的人也要先問清楚才行。”
“……”杜鵑蒙頭愣住,忽地脊背冷汗重重,想起發生的觸目驚心的一幕渾身顫抖,她木訥的點頭應著。
聲音消失在了院舍回廊下,隱在暗處的黑色身影隻留下半隻銀白,麵色凝重中遠眺院牆,似穿過了厚重的院牆,目光灼灼,直到能把那屋舍內熟睡的女子身上穿透出兩個血窟窿來。
依靠在床榻邊的杜鵑側目雕花窗外的夜空,紅藥的話依舊在心頭縈繞,久久不歇。
“娘娘,睡了,有事叫我。”月兒在隔間低呼。
杜鵑淺淺一笑,“睡吧!”
扯過錦被,她依舊心緒不寧的望天,許久,許久,繁雜的過往一波一波的襲來,總算在狗吠雞鳴天清亮白的那一刻沉沉的睡去。
暗處,一個身影悄然而逝了。潛伏進了黑暗的黑夜之中,帶著最後一絲思念和牽絆,清淚逐風,掛在眼角。
夢中的杜鵑第一次夢見了一個翩然飛動的白色身影,那時的天色正好,他身為異國使臣千裏迢迢而來,瑤瑤路條護送著她,互相訴說著彼此的心殤。
隻是,如今的她與他天各一方。
天上的月色如水,絲滑如沙,落在一個角落上站著的人影上,黑影長長的烙印在斑駁的河池上,波瀾之下是他不安的心。微微一歎,富榮甩手扔了手裏的書信,瞧著那書信融化在河水之內,心境中的最後一絲鬱結也隨之而去了。
書信上方的幾個字仍自做著垂死掙紮,“一切尚無定論,皆是誣陷,請皇上明察,周彤!”
負責調查此事的周彤已經一月不見人影,為此今日富榮收到了周彤的書信,那一切都是謠傳和汙蔑,而其實在富榮心中早有論斷,幾遍都是杜鵑所為他又何嚐會記恨,隻因她此刻的心中已經沒有了他,被一個翩然的白色身影掩蓋了,乃至於她的身體都不再主動獻出。
富榮嘴角無憂的抽搐著,心也跟著抽痛了,幻做娟娟苦楚飄散在了後宮之內。
這個年的冬早早的就來了。
前一日還在豔陽高照,迎麵吹著英姿颯爽的秋風,翌日晨起卻已經漫天的白芒了,耀目的白,紛紛灑灑落盡了每一處。
除夕之前,迎來了幾個消息。
第一件,萬姿順產了一個女嬰,名叫富蕭。
而後又進來了四個秀女,與之前麵的人雖然背影有些微薄,可還是在朝廷之中占得一席之位的。
為此宮內已經有了三位夫人,紅藥,李木鳳,張心頤。
萬姿還是良人,誕下女嬰之後,富榮就再也未去過她的院子。
這一天,杜鵑得知杜創被剝去了所有的職務後幽禁在了王府內,而一直未來過宮內的蘇秋夜也受到了牽連,杜鵑終究按耐不住,給富榮寫了一封信。
信中沒有道歉,沒有祈求,更沒有為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說過一個字。
她隻道,“不管我在什麼時候問“你可還記得曾經的杜鵑,那個深愛著你的杜鵑!”你都要說實話,那樣我好重新安排我的以後人生。你的每一句還愛著都是慫恿我慢慢付出全部,不要怕答案會讓我難過,因為你要知道,你是哄我一時,卻不是哄我一世的人。”
書信是月兒揣在懷裏在大殿門口跪了小半日才等來的富榮。
富榮隻匆匆展開,眼眸一搭,轉瞬間,臉色就變了。
可此時,還是擱置著,猶如沉浸在汪洋大海之中,被一陣高過一陣的海浪衝散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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