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腳,“店家,我有信交給皇上。”
隔著高高的窗棱,一體態異常敦實的老者探出頭來,仔細瞧著下首踮著腳仰脖的女子,輕咳了一聲,“姑娘,給皇上捎信要去皇城,這裏隻是當鋪”
“店家,您瞧清楚,我是葉珍珍!”
不認其人,卻聽過其名的老店家不禁多看了幾眼,半晌才聽咯吱一聲窗棱被他推開,半個身子都探在外,伸手接過,“放下吧!咳咳……”輕咳,見四周無人,那人又道,“皇上如今已經用不到我們這些人了,不過信還是能捎過去的,葉姑娘,皇上那邊有話,從今往後忘記以前的一切,隻消記得自己是誰便可……”
葉珍珍看了那人許久,富榮在朝中各個商鋪都設有眼線,如今竟然用不到了,難不成當真要放棄他曾經建立起的勢力?她茫然的點頭,遞給了店家碎銀,“店家有勞!”
兀自茫然的走出了當鋪,老店家回首換來了家丁,習慣性的擺手,信被包在一張牛皮卷下,悄悄門窗示意信的重要性,動作迅速,好似與生俱來便如此一般。
家丁入了後院,裝在了背囊,揚起馬鞭便奔著皇城而去。恐怕這是最後一次未國君辦事的家丁心中異常的緊張,皇城眼看就要變了天一般,國君卻在這個時候想要放棄所有,不知以後會如何。
中途下了場異常大的雪,家丁卻依舊馬不停蹄的行進著。終於在這一天的寅時入了皇城,由人領著入了王府內,富榮卻依舊未歇。
他稍有遲疑的接過了信,眉目不展。
皇上:
“我想皇後娘娘寧願死也不想回皇城,可是她不能死。
多想與皇上並肩齊行,如此,你便牽起了我的手。
無奈,皇上永遠與我相距千裏。
所以我成全你們。
多想每次四目相對,那樣,皇上便親昵的喚我珍兒。
然,皇上永遠眼眸冰冷,隻會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才會異常溫暖。
今日,我成全你們。
她是皇後,她是我深愛之人的女人,我愛他,所以成全你們。
杜鵑時日不多。
杜鵑恨您,時常清醒下的她總會怒火著雙眼恨恨的喊著皇上的名字。
她想保護身邊所有的人,卻被你一一殺掉。
她想安逸一生,卻因為你飽受苦難。
她說她太老了,快三百歲了,她很累。
她說她想你了……
可是,好像已經遲了。
今日,我把她送來,望,一切安好!
兩日後,在皇城的門前,馬車內。”
合上信,富榮兀自笑了。連日來的不眠終於有些困意。他起身,褪去了衣衫,靜靜的躺在窗內,睡得安妥。
晨起,他照常起身,府院後的工程進行的順利如常。
“皇上,冰房中還燒些冰,我已經派人去異國邊塞取來,途中定會消融,所以多加了棉絨以備儲續。”
“恩!”
“皇上,劉大人求見。”身後的老管家被人攙扶而來。
富榮回首看了眼,“管家,東麵的院子已經為你置備齊全,日後行動不便不可到處走動。”
老管家頓時老淚縱橫,“皇上,老骨頭一把了,哪裏呆得住,還是趁著能走到處未皇上做些事。”
“去吧!劉大人那裏,叫他回去。”
“……哎……”有些遲疑的老管家還是應了,扭身而去。
兩日後初期而至。
富榮獨自前來。
遠遠的他便望見一輛馬車正有著一人緩緩驅車而來,揚起的馬鞭輕輕的落下,馬車行的遲緩,徐徐而來,生怕驚動了車內依舊熟睡的人。
葉珍珍立在遠處,眺望著城樓下那個矗立的身影,她忽地嘴角上揚,隻用自己才聞的見的聲音道,“皇上,望一切安好。保重!”
她放下馬鞭,掀開垂簾打量依舊熟睡的杜鵑,久久回首,這才起身鑽出了馬車。
見葉珍珍走遠,他慢慢踱步上前。
垂簾下依舊聞見杜鵑清淺的呼吸,緊閉的雙眼,隻是滿頭的白發已經黑了大半,他不禁欣喜了,抱著那個軟弱無力的身體,對著杜鵑的耳邊低語,“我的皇後。”
他抱著她放在了地窖中。每日必來陪伴她聊天,說笑,他飲酒她安睡,他念書,她安睡,頭發卻一根根變黑了。
這一日……
棺塚的門開啟,富榮淡淡一笑,“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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