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羽溪憤然的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那一刻,心底的理智瞬間回籠。
她推開這溫暖的懷抱,抬起頭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那漩渦裏倒映著自己的影子,終於不再是那之前小小的一個了。
景哥哥,你會陪我多久?
陪你到長大的那一天。
歇兒,你長大了。
…
她目光安靜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那四年,你補不了,丟掉的人,你也找不回來。”
也許,一個人毫無雜念,隻因為愛而去愛的勇氣這輩子隻有一次,用完了,就再也沒有了。
她偷偷的,偷偷的,又小心翼翼的喜歡了他那麼久,或許,所有的感情在那時就已經透支了吧。
她沒有想要再去愛一次的衝動了,她也疲於去應付羽溪了。
她不會再去那麼卑微的仰望著誰了,她也學會了,沒有太多期待,隨遇而安。
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是她自己剛剛醒徹而已。
既然說了再見,她也便沒有什麼遺憾了。
她沒有看到景顏是怎麼走出去的,盛安安迎麵過來的時候她終於是忍不住的蹲下了身子。
她希望自己是個薄情的人,因為那樣隻會傷到別人,從來都傷不到自己。
人啊,冷靜的時候都是那麼自私,在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卻又會變的那麼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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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抹掉了眼底的水汽,一抬起頭就看見盛安安坐在自己旁邊,眼圈紅紅的抿著唇,一副像是比自己還難過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就照你說的做吧,把那副素描做成一個係列,明天我們一起研究具體的方案。”
盛安安有些不敢相信的瞪著眼睛,說話還帶著剛哭過的鼻音,甕聲甕氣的,“為什麼我覺得聽完這句話後竟然有種不開心的感覺?媽的,怎麼像是失戀了似的?”
她知道,她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放下了。
最聰明的逃避,是麵對。
這句話,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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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顏心情沉鬱的將車剛開進車庫,對麵就晃過來一抹亮眼的白光。
他神色不悅的拿手擋了一下,再將手移開的時候就見羽溪正拉開車門下來。
他自顧自的將車停好,並未直接下車,抬起眼皮隔著擋風玻璃看著麵前這個已經變的陌生的女人。
那雙從前總是洋溢著愛意的眸子此刻竟隻看到了不甘。
他從高一就喜歡這個女孩,喜歡了很久很久,也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了,喜歡究竟是什麼感覺。
時間會讓人麻木,也會讓感情擱淺。
她愛上了別人,而他,將照顧身邊的丫頭養成了戒不掉的習慣。
原來當年的喜歡太清淺,所謂的深愛,也隻是心底的一句自我欺騙,始終敵不過漂洋過海的距離和身邊的紙醉金迷。
就這麼注視著,良久。
景顏拉開車門下去,距離她兩步之遙站定,神色淡淡的看著她,他覺得很累了,絲毫沒有多餘的表情可以應付眼前的人。
羽溪就這麼看著麵前冷然毫無表情的人忽然笑了一聲,“你們不可能會在一起的。”
景顏看到她這幅樣子心裏不禁有些泛酸,但更多的是失望。
“她鬧夠了就會回來了。”
他的女孩,他當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