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巡撫秦天最近很苦惱,兩件大事一直在心頭縈繞不去。
半月以來,經常有山賊妻妾土匪女仆等家眷主動投案報官,說是自家山寨匪窩被殺人魔毀了,寨主及男匪悉數被屠,手段十分凶殘,請求官府協助捉拿。
起初認為是山賊之間搶奪山頭行徑的府衙並沒當回事兒,畢竟理由如此荒誕,先拿下女匪請賞再說。
可沒過幾天,此類事件越發頻繁,相鄰的靴城更是早就出現過類似的情況,無法解決的無奈之下也將折子遞到了州府,如此不得不引起冀州府衙的重視。接連派出數波兵丁勘查捉拿,皆無功而返,甚至還有一隊人馬被搶走幹糧奪了一把腰刀。
據被搶的兵士說,殺人魔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男一女雌雄雙魔,且並非山賊,而是飛賊,因為他們會飛……
秦天將那兵士打了好一頓板子!
雌雄雙魔!
還會飛!
丫咋不上天呢!
至少問道境的大修會閑的沒事兒和山賊過不去?
但話說回來,不管是山賊還是飛賊,敢搶官兵定不是好賊,哪怕真的是修道者也不行。
正準備請兵部協助抓人之時,卻又收到了噩耗。
冀涼交界南坨山上最大的一波匪徒以官府不予民辦事為由,派人進城綁了他外出的夫人有容和女兒軒然,並表示三日內不把殺人魔緝拿歸案,就把他的妻女先那啥再那啥,然後繼續那啥和那啥……
對於秦天而言,這簡直是豈有此理的奇恥……(此處省略兩個字)
奈何秦天一屆文官,別說修為,連世俗武道也一竅不通,若不是南北之爭死了不少文武官員,他又曾被尚國第一學士紀雲嵐鄭重稱讚,哪輪得到他來當這個巡撫。
現如今找不到飛賊又不敢貿然出兵剿匪,眼見天色已晚,明天就是最後期限,焦急之下趕忙派遣手下到書院請仙人,自己守著府衙大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揉著眉心頭疼不已。
不消一盞茶的工夫,師爺魚得缸緩步走進了府衙大堂。
“巡撫大人,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先聽哪個?”
秦天一茶杯摔在師爺身前,大怒道:“都這時候了,少給本府添堵!”
甚知老爺脾氣的師爺不再嬉笑,趕忙說道:“好消息是夫人小姐回來了,母女平安,已至後衙。”
“真的?”秦天大喜過望。
自家兩個師爺平時不正經,但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邊向後衙走著邊道:“怎麼回事?”
師爺答道:“南坨山上的悍匪都被屠了。”
“屠的好!”秦大父母官發自內心的讚歎了一聲。
盡管匪徒死有餘辜,但作為一城首府說這樣的話顯然有欠妥當,瞬間變臉,嚴肅問道:“誰幹的?”
師爺一笑道:“這便是屬下要和您說的壞消息。”
秦天疑惑道:“莫不是……”
師爺點頭道:“是!”
……
……
翌日,石門城大街小巷、鋪天蓋地般掛滿了關於雌雄雙魔的緝拿告示,可受過不少雙魔恩惠的平頭百姓即便吃飽了也沒誰去管那閑事兒。
石門城外,封龍山下,龍鳳湖畔,青山鎮上,一座名曰“湖底撈“的紅樓閣內,一主一仆剛剛落座。
“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某丫鬟摘下帷帽說道:“吃麵!”
在小二疑惑鄙夷的一雙白眼下,主仆二人將視線投向窗外臨街的另一座紅樓,不再理他。
“少爺,那家店好像更氣派一些?”
“嗯。”
“咱們為什麼不去那兒吃?”
“那是青樓。”
“哦,原來那就是青樓。”
天蟲看著大紅燈籠映襯下的鮮豔紅漆說道:“也不青啊!”
“……”
“少爺,書上說青樓是一些可憐女子賣肉的地方。”
“嗯。”
“可世間哪有讓女人出來賣肉的道理,她們的男人呢?”
“她們的男人很多,隻不過不固定,並且不負責。”
“太可憐了,還是少爺對我好。”
“……”
“對了少爺,她們賣的是豬肉還是牛羊肉,咱們吃完可以去照顧一下生意,我都好久沒吃肉了……”
陳默歎了口氣說道:“自己的肉。”
“啊?”
天蟲用手捂住小臉揉了揉,又使勁兒捏了捏,說道:“那多疼啊!”
“噗~哈哈哈哈……”
鄰桌一位獨行客終於忍不住將送進嘴的美酒噴了出來,大笑出聲。
天蟲的視線依然落在窗外,沒有在意。
陳默看了那人一眼。
瓊鼻秀目下唇紅而齒白,華貴藍衫之上有金絲走就龍鳳紋絡,佩劍幽幽泛著紅光,一雙劍眉趕走麵白如玉的嬌弱,反而顯的英氣十足,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小白臉”三個無甚機會在這個世界出現的字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