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應天城的西來居三絕,美人紅拂女自是其中之一,且不說雪國女王已然沉睡多年,就算醒著也沒幾人能活著見到,那麼紅拂女便是尚國九州乃至整個天朝大陸最美的女人。
世間大多數凡人能睹之一眼就覺得此生無憾,何況是一親芳澤。
陳默自認是個凡人,但絕不是普通的凡人。
陪.睡這種事情,怎麼能被強迫?!
順著姬初塵如怒似火般凶神惡煞的目光,他看到原本庭院中的一對璧人已經悄然離開,另外一間小黑屋則當啷關上了房門。陳默明白了,原來活了幾百年的從聖境老妖精也會因為他人恩恩愛愛鴛鴦戲水而纏綿悱惻羨慕嫉妒!
但您總不能一言不合就逼良為娼不是。
陳默堅定說道:“不行!”
“為什麼?”
姬初塵耐著性子問了一句,生氣中的她是不允許被人拒絕的。
陳默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眼樓下。
萌萌早已不見蹤影,以那妮子的性子,估計是找地方練刀去了。
天蟲則和秦軒然乖乖站在桌旁候著。
“嗯~~~?”
一個字音拐成了九曲十八彎,大有《西方旅遊記錄》中白骨夫人向黑狐精.索要血食時的霸氣風采。
姬初塵說道:“難道老……姐姐我不比你那丫鬟好看?”
陳默說道:“隻是一種習慣。”
剛剛走出應天城那段兵荒馬亂的日子,主仆二人很難找到避風的破廟,更不要說舒適的床榻,陳默無所謂,但總不能苦著尚且年幼的嬌小丫鬟,於是便讓她睡在自己懷裏。
一來二去,便成了一種習慣。
習慣成了自然。
但當陳默說完這句話之後,卻突然覺得有些後怕。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習慣了,就會難以割舍。
姬初塵說道:“這個習慣不是什麼好習慣。”
陳默說道:“是的。”
“但放不下是好事。”
姬初塵說道:“大道無情,放不下才能活的更像一個人。”
陳默看了眼頭頂的夜空,說道:“可我終究要離開,所以不願在這個世界留下太多難以割舍的情懷。”
“離開?”
“是的。”
“這就是你選擇來找那頭豬的原因?”
陳默說道:“畢竟隻有他離開過。”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陳默當然沒有說。
重新坐回廊椅,姬初塵看了眼天蟲,轉頭對陳默說道:“不舍已經產生,該當如何?”
“我不知道。”
陳默說道:“或許慢慢就會放下。”
“如果放不下呢?”
“那就舍棄。”
“啊呸。”
姬初塵突然怒罵道:“你個大豬蹄子!”
對於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裏的莫名詞彙,陳默早就習以為常。
他隻是有些不解。
在這樣一個封建王朝時代,丫鬟的地位應該很低才是,為什麼姬初塵的反應如此強烈?大周朝太宗能放下心愛的武姬去外麵的世界逍遙快活,自己就不能舍棄一個丫鬟嗎?
他沒有意識到的是,封建王朝中有一類女子比丫鬟的更為卑微可憐。
“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老娘來教你?”
姬初塵怒其不爭般說道:“八萬卷藏書都讀到豬腦子裏去了!”
陳默不是那頭豬,但也不想惹眼前女人生氣,將酒壺遞了過去,虛心說道:“求教。”
姬初塵接過酒壺咽了幾口,壓下了再抽陳默九百九十九鞭子的衝動,說道:“老娘問你,放羊娃為什麼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