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恕難從(1 / 2)

東方紅日已漸漸升高了,彌漫於整個鹿屠門上空的飄渺霧氣在陽光之下飛快的蒸發消融了。光線透過層層晨靄,將寒陽齋籠罩在其中。

而此時的寒陽齋,從外麵看,便隻是一座恢弘無限的宮殿,成虎踞龍盤之勢,雄落於寒陽院正中,鎮壓一方氣運。殿外毫無人影,僅古樹數棵,排在左右,便如堅守萬年不變的護衛,高入雲霄,直插蒼穹。

而倘若靠的近些,便能隱約聽見從殿中傳出來的聲音,嘈雜沸騰,而若立於殿門口處,那繁鬧之聲像是要將殿頂掀開一般。

而無疑,張池就是這片喧囂的正中央。

在他麵前,方才被絆倒之人氣勢洶洶,眼神陰鷙蟄伏。而來人露出清淺的笑容,毫無做作,渾然天成,仿若三月春風,而他的麵容又極為俊朗,俯仰之間,神態自若。他對張池淡淡笑道:“忘了介紹自己,我叫李浩然。”

這個名字微微有點熟悉,像是在何處聽過一次,可是思緒偏偏在此刻斷續,想要憶起卻又不知從何處下手。

倒是圍觀眾人皆都張大嘴,眼睛大睜,一片嘩然之色。而後竊語之聲紛紛,如細風卷過的海邊,波浪粼粼,卻零碎難拾。

張池思沉良久,終是搖搖頭,麵向來人,不好意思道:“我叫張池,但是兄台,實在慚愧,隻是我並未聽過兄台的名字。”

來人微一愣神,臉色淡然不變,就連微笑都繼續和風緩撫,未曾有人看到過他瞳孔之中,一抹黑羽暗影,恍然飄過,一閃而逝。

那叫李浩然的人對張池抱拳,道:“我也僅是今年新入寒陽院的普通弟子,同兄台一般無二,兄台記不得在下的名字實屬正常。”

張池也對李浩然微一抱拳,算是回答。

“不知張兄何時履行自己的承諾呢?”李浩然語氣平和道。

張池不禁呆了一呆,已脫口而出,道:“承諾?我對李兄作出過何種承諾嗎,我怎麼卻不記得了?”

李浩然淡然一笑,道:“張兄真是貴人多忘事,方才你答應向忠明兄道歉,為他將鞋擦拭幹淨,莫非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張池心中一急,道:“我僅僅答應向這位兄台道歉,何時說過為他擦拭鞋子?還望李兄不要強人所難。大不了等今日畢,我再為這位兄台漿洗一下。”

“這些並非是我等所需要的,”李浩然搖搖頭,表情一如既往,“我想徐兄也不會在乎這雙鞋子,隻是我們需要張兄一個道歉的誠意。”

“如果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讓我跪在地上為徐兄擦鞋,就是所謂的誠意?”張池的語氣漸漸冷下來,道:“若是如此,那對不起,我做不到。”

李浩然的手指點在身旁朱紅色圓柱上,一下一下,敲聲沉悶,在周圍隱隱回蕩。他沒有再看張池,眼睛終於慢慢眯起來,道:“如此看來,張兄是不想道歉了?”

張池深呼一口氣,道:“恕難從命。”

李浩然一字一句道:“很好很好。”

下一刻,李浩然、身上突然散發出莫大的氣勢,圍觀此處之人皆都未曾料到,被氣勢壓製的步步後退,一片驚呼之聲。而隨著腳步連續,他們紛紛釋放出自己的氣勢,以抵禦李浩然的衝擊。果不愧為能入選鹿屠門弟子,人群之中不少人氣勢已成風雲之行,顯然頗有火候。

張池隻感一隻重錘敲進胸膛之中,勢不可擋,一路摧枯拉朽。他尚未有所反應,便已被衝的向後飛起來,重重砸在身後牆壁之上。

甫一落地,他隻感覺全身無不一處不痛,無一處不傷。胸中鬱積,便覺分外難受,一張嘴,竟吐出一大口血來,才略感好些。

待張池掙紮著站起身來,李浩然走到他麵前,冷哼一聲,道:“張兄竟不作抵擋,看來是張兄對自己修為甚為自信,也罷,現在就讓我領教一下張兄的高深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