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袁溪行依然有些懷疑傅寒,但一個晚上的暢談他們之間的信任多了很多,傅寒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對外界什麼都不了解,不知道五嶽洲有哪幾個國家,不知道外麵的風土人情,對自己也不夠了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境界,不知道自己的劍術如何,不知道以後的修行路該怎麼走。
完全就是憑一腔熱血離開家鄉,聽說極北洲的遊俠天下無雙就想去那裏看一看,活的最是純粹,對於前途也沒那麼看重,就是想知道家鄉外的世界是什麼樣。甚至他身上這柄劍他也不知道有多好,隻是大秦京城的遊俠聯盟總部的人送給他的,說他這樣的豪俠就該配這柄好劍,傅寒也不推辭,咧著嘴就把劍接下了,遊俠兒不需要在乎這些繁文禮節。
當袁溪行跟他說他的劍術仙人之下幾乎無敵,他也不在意,這算什麼,修為不是他唯一追求的東西,果然隻有這樣最純粹的人才能練出最純粹的劍術,或許未來的天下有他一席之地也說不定,當然前提是他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至少這份劍術是無法假裝的,從那天起袁溪行和傅寒兩個人便一起上路了,不過兩個人依然還是一路風餐露宿,一個是不敢一個是真的口袋比臉幹淨。
不湊巧的是,他們臨近天風國京城附近的時候下起了大雨,這裏四周一片荒野,擺在他們麵前的兩條路要麼進城,要麼就是野外淋雨。
傅寒囊中羞澀開不了口,最後袁溪行實在忍不住了,“傅兄,走我們進城找家一般的小店吧,我這趟出門還是帶了一點銀兩的,足夠我們兩住一晚上。”
傅寒也不客氣,現在確實是沒有辦法,這麼大的雨就算兩個三境修士這麼淋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袁溪行有錢的話花一點也可以,日後等他混出名堂加倍奉還就是了,都是江湖兒女不講究這些。
兩人進了城後發現城裏街上都沒有什麼人了,袁溪行的心裏陰影實在有點大,差點就要調頭跑路了,後來想想傅寒也在身邊,不用怕,在他的潛意識裏傅寒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嫌疑了,畢竟誰布個局還布這麼大,那不是吃飽了撐著了嗎?為了他不值當,要是真的是幕後黑手的話,那種級別的人出來一劍宰了他就是,沒必要逗他。
沿著街邊的屋簷走出去很久,袁溪行終於發現一家有點老舊的小客店,這家客店看起來就不貴的樣子。他回頭看了一眼傅寒,傅寒的眼神裏蠻是肯定,在他看來這家店很好了,也就是大秦京城住的比這裏好,他以前住的房子可是四麵漏風的。
兩人推門進了客店,店裏空無一人,屋外天色早已漆黑一片,屋內點著不算亮堂的燈,客店的櫃台後麵站著一個身穿青色綢緞的女子,女子麵容清秀,一頭長發精細的盤在了頭上,發髻上插著一個玉簪子,碧綠的玉墜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顯眼,隻是她的神色看起來很差,可能是因為這麼大一個店沒有客人吧。
女子見兩個不速之客突然闖了進來,眼裏閃過一絲驚慌,等看到兩人是兩個年級不大的少年時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問道:“兩位住店嗎?”
袁溪行點了點頭道:“老板娘我們要一間就好。”
女子看著兩人一身落湯雞的樣子,這麼大的雨天連把傘都買不起,身上又帶著劍多半又是初次闖蕩江湖的少年遊俠,她泛起一絲微笑道:“算了,你們給一份房錢自己去樓上挑兩間房間吧,反正都是空著的。”
“這不太好吧?”袁溪行有些猶豫,這樣好像他占便宜了,出門在外的便宜還是盡量少占的好,除非自己有這個實力去占。
女子拿了兩個房牌遞給袁溪行,“沒事,拿去吧,反正也開不了幾天了。”
袁溪行看著那女子無精打采的樣子,想必有不少憂愁的事,他也沒有問太多,畢竟誰還沒點煩惱呢,如果真的看見了那能幫就幫,沒看到的也就不多問了,天下這麼大煩惱肯定也很多的。
兩個人拿了房牌便上樓去了,樓梯上傅寒小聲的問道:“袁兄,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女人心裏有事?”
“應該是有的,但是什麼事我們也不能貿然問,萬一是家庭不幸福呢?我們總不能打人家老公一頓對吧?”袁溪行邊走邊回答道,傅寒這人有時候就是會太熱情了,有些人有些傷悲是一個人可以慢慢淡化的,你非要幫忙說不定還越幫越忙。
“那到也是。”
兩人上了二樓後在拐角處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佇立在窗口,手裏拿著一壺酒,看著窗外的大雨,好像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袁溪行和傅寒從他身邊走過也並未有一絲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