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有術士都知道。不過大家還是戴有色眼鏡看她，所以她也討厭其他術士。就是這樣！”
“她沒有術士朋友嗎？”陳輝要把話題引入正題了，他覺得安娜的身世是一個不穩定因素，顯然張祈明並不願意談這個問題，他就要從其他渠道了解。
格裏也不打算在這種隻要一查就會知道的問題上作保留，他回答說：“她是藍色十二月的成員，這是西陸一個新術士團體，他們主要是收錢除妖，對於其他的事情不在乎，安娜覺得和他們在一起反而會好一些。”
“有人接納她，這不是挺好嗎？不過你好像不太希望她和那些人在一起。”陳輝有些納悶。
“高興？當然。”格裏不滿地說，“在主流術士看來那些新術士都是些離經叛道的人，是一幫無藥可救的笨蛋，一群膚淺的墮落的瘋子，是潛在的非法術士。”
“是因為他們收錢，不符合道義嗎？”陳輝覺得格裏的說法有些莫名其妙。
格裏問：“道義？你是不是想說傳統規範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因為術士應該是無償保護普通人的，而不應該收取錢財，這樣做對窮人不利。’”陳輝解釋了一番。
“當然不！”格裏抿了一口茶，也示意陳輝嚐嚐，然後他解釋說，“嚴格來講，任何術士組織都不是免費除妖的。我們也要吃飯。再說保護民眾是政府的工作，因為民眾是向政府納稅的，而不是我們。”
“那是為什麼？”
“我和藍色十二月的創始人羅伯特·卡裏很早就認識了，那家夥是個空想家，他的所作所為等於是在術士界製造混亂，遲早會惹上大麻煩的。”格裏說，“不光是他，大部分新術士都是白癡，剩下的都是陰謀家。”陳輝沒有打岔，格裏停了一下解釋說，“實際上傳統術士界的收入比新術士要高的多，所以不希望有競爭者。”
“喔。”陳輝沒想到他會從錢的方麵來解釋。
看到陳輝的詫異，格裏說道：“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什麼？”
“你可能沒有注意，剛才你向警察出示的證件就是。”格裏解釋，“到目前為止，壟斷都是最賺錢的商業模式，驅魔這種工作隻有術士能做，而且是一種權力很大的工作。我們現在的法定組織國際術士聯盟囊括全世界的正義、正規術士，壟斷了全世界的驅魔除妖捉鬼工作，除了非法術士之外。這些非法術士大部分是犯罪分子，一般來講沒有哪個普通人會主動和這些非法術士打交道，而且術士聯盟對非法術士防範的很嚴，讓他們沒有辦法參與驅魔這種‘正義’工作。這樣一來普通人就會對術士產生依賴，這樣也可以保證術士的安全。”
“安全？”
“對。”格裏壓低聲音，“對於術士界來講，最大的威脅是普通人。在政府眼裏，我們是人類當中最有資格製衡政府的力量，在普通人眼裏我們這些術士就是妖怪，就算我們從魔物手中救過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他們對於我們來講也是害怕多過尊敬，因為術士可以通過特殊手段不費吹灰之力殺死普通人，而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除非每個人都學習術，成為術士，不過這不可能。如果不是因為有魔物需要我們處理，普通人希望把所有術士都消滅掉。”
陳輝覺得嗓子有點幹，喝了口水，說：“我沒想過。”
格裏恢複了平靜的聲音，“不過魔物是不可能消滅完的，所以普通人需要術士。但這就牽涉到術士的地位問題。術士和普通人的關係應該是相互提防的合作者關係。因為術士的能力，所以術士很容易進入社會高層。很多國家權力中樞是傳統術士組織和政府結合構成的管理機構，當然也可以理解為神權幹涉政權，但是這樣做正好保證了這個世界正常運行。”
陳輝點了一下頭，說：“那可不可以說是，術士聯盟實際上是這個世界的真正控製者？”
“不。實際上術士出於弱勢，這是幾千年和普通人政權較量以後得出的結論。因為術士人數很少，沒辦法完全管理世界，就算掌握了國家最高權力，必要依靠普通人治理國家，結果還是要向普通人交權。如果普及術的學習，擴充術士人數又會造成凝聚力下降，在很早以前出現過幾次這樣的問題，術士太多反而會爆發內戰。而且隻有很少人有能力以術士身份驅魔，過多無法成為術士的人掌握術的知識，會降低普通人對術士的敬畏心，反而會使普通人更加敵視術士。術士和世俗力量結合的關係很微妙，世俗政權要依靠術士，又害怕術士，現在大多數國家采取的是國家抽出一部分稅收和資源由術士支配，並且得到政府各方麵支持，但是拒絕術士參與國家決策。你知道嗎，古代的時候，術士大多是以宗教的形式出現在世人麵前，在更多的時候他們選擇用一些故弄玄虛的手段來對普通人保持一種神秘感，從而發展普通人信徒，產生過很多宗教和政治的結合政教合一政權。當然，曆史上的很多術士也是科學家，比如化學、物理、電學醫學最初都是術士知識，並且通過向普通人宣揚這些不需要靈力參與的簡易知識來擴充國力。簡單的說，術士界和世俗政府結合成了一個整體，術士本身就是政府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