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異國他鄉(2 / 3)

為傳化企業提供八萬噸液洗灌裝線設備的這家公司意大利名喚VIRMAURI,VIRMAURI也是該企業創始人的名字,這和傳化類似。因其商標注冊為“孔雀”,故中方又習慣稱之為孔雀公司。公司位於MODENE郊區,以生產灌裝機為主,同時又代理著其他好幾家分別以生產碼垛機、輸送帶、裝箱機、貼標機、理瓶機等配套設備為主的公司產品。公司擁有一百多名員工,這在工業自動化極高的意大利,已是一個比較可觀的數字。在MODENE,徐傳化等一行受到了孔雀公司的董事長和股東們的隆重歡迎。

出於禮貌,他們也相應地對孔雀公司董事會的成員們一一進行了禮節性拜訪,之後才正式開始驗收設備製作質量,並對提供配套設備的一些相關廠家也都進行了參觀和考察。其中有一家專門生產製瓶機的TECHNE公司,引起了傳化極大的興趣,去該公司接連考察了好幾次,並一度有過想跟他們合作的念頭,後因發現考慮不夠成熟才作罷。

他們居住的地方離孔雀公司不遠,那是家三星級酒店,看起來雖然比國內同等級的酒店要小得多,但裏麵的設施相當不錯,周圍環境也非常優雅,觸目所及的幾乎到處都是綠色,空氣更是好得不得了。

負責接待他們的是孔雀公司董事長的侄女蓓紐娜,這個身材高挑、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的金發女郎,給大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美好的印象,她熱情、真誠、大方,很有敬業精神。一天下來,就已和大家非常貼近,仿佛她本來就是和他們一起過來的。為方便傳化一行出行,公司特意從汽車租賃公司租來了一輛高檔麵包車,蓓紐娜親自做他們的司機,並帶他們離開MODENE,去意大利的其它好幾個城市進行考察和遊覽。

有一次車子經過一個遂道時突然顯得不對勁兒,蓓紐娜跳下車去查故障,大夥兒坐在車裏等著,卻一轉眼就不見了她的人影。觀泉下車去找,才發現她早已鑽到髒兮兮的車底下去了。在給汽車換輪胎時,蓓紐娜搗鼓了半天也沒成功,正準備打電話求助於汽車修理廠,機靈而又細心的觀泉忙通過翻譯向她表示讓他試試看。他接過蓓紐娜遞過來的汽車說明書,根據示意圖上的指示,很快就把新輪胎給換好了。蓓紐娜高興得連叫“OK!”,對這名比她要矮整整一個頭的中國男子更是刮目相看。後來經過一個加油站時,蓓紐娜特意把車子直接開到洗手池前停下,微笑著向觀泉作了個洗手的手勢。

在蓓紐娜的導遊下,他們於羅馬城西北角的一處高地上,見到了世界上最小的國家——梵蒂岡城國。全國僅0.44平方公裏麵積,常住人口也不過五百多人,共有八名警察。傳化一聽說這些數字,樂了:“還不如我們那裏半個村大!”

據說該國最初為教皇國。公元2世紀時,羅馬城主教因駐帝國首都,政治、經濟勢力都極為了不得,便希圖淩駕於其他主教之上,漸漸地獨占了“教皇”之稱。756年教皇斯提芬二世獲得法蘭克國王丕平所贈羅馬城及周圍區域,擁有世俗權,這便是教皇國的開始。以後疆域屢有變遷,國家數次興亡。1870年教皇國被並入意大利王國,教皇退居梵蒂岡宮中,世俗權力結束。1929年2月11日,墨索裏尼同教皇庇護十一世,簽訂《拉特蘭條約》,意承認梵蒂岡為屬於教皇的主權國家,教皇正式承認教皇國的滅亡,另建梵蒂岡城國。

而位於意大利中部比薩城內的比薩斜塔,也是聞名世界的一大奇觀。它是意大利中部比薩城內一組古羅馬建築群中的鍾樓,全都用乳白色大理石砌成。

斜塔建於1174年,建立初還是筆直向上的,隻是建到第三層時,由於基礎深度不夠,土層強度很差,再加上用大理石砌起的塔身又高又重,導致塔身不均衡下沉,結構發生傾斜而不得不停工。直到1194年後才又接著興建,為了防止塔身繼續傾斜,轉移重心,采用各種長度的橫梁及增加塔身傾斜相反方向的重量等措施,盡管如此,全塔於1350年建成後,塔頂中心線已偏離塔體中心垂線兩米左右,由於該塔斜而不塌,在全世界所有的塔中是獨一無二的,一時名聲大噪,各地遊客紛至遝來。

1590年,物理學家伽利略在比薩斜塔上做了著名的自由落體實驗,推翻了希臘學者亞裏士多德的不同重量物體落地的速度也是不同的定律,這使比薩斜塔進一步聞名全球,成為比薩城的象征。

這種最初是無意的,後來將錯就錯,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驚喜效果的事情,傳化想到在中國古代也是經常有的。

相比之下,還是與斜塔在一起的那組古羅馬建築群更為吸引傳化的目光,那是一種典型的歐式風格:堅實、典雅、大方,又有著貴夫人般的雍容華貴——在傳化看來。他尤其欣賞其中的一座教堂大樓,那是個乳白色的圓形建築物,遠遠望去其形狀有點像中國北方遊牧部落的蒙古包。教堂旁邊是一片天然的綠色地毯,此刻正星星點點地綴滿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一對膚色白皙的金發小孩獨自在草地上玩耍,看起來好象是姐弟倆,都長著一雙跟海水一樣碧藍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兩片鮮紅的小嘴唇,漂亮得好象不是真的。兩個孩子一邊玩,一邊嘰嘰咕咕地說著讓傳化一句也聽不懂的語言,可是他聽得懂他們銀鈴般的歡笑聲所意味著的那種天使般的童真和歡樂。老人便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傻傻地望著他們微笑著,許久都舍不得離開。

當他把目光投向坐在不遠處草地上的孩子們的父母時,發現對方也在關注著自己,那是對穿著紅色體恤衫個子都很高的意大利夫婦,他們朝他友好地點頭微笑著。這對他無疑是一種鼓勵,使他情不自禁地走向那兩個孩子。

孩子們可一點兒也不怕生,望著這個黑頭發黃皮膚麵目慈祥的爺爺,他們像大人一樣露出了友好而又天真無邪的微笑。傳化在他們背後蹲了下來,很想把這對可愛的小家夥摟在懷裏,可是他又不習慣於這樣表露自己的感情,特別是在自己的家人和熟人麵前,兩隻手都已經放在了孩子們的肩上,還是猶猶豫豫、很難為情地縮了回去。

這使他顯得更為羞怯和窘迫,於是他搓著手,站起了身,卻還是不舍得就這樣離開這對特別招人喜愛的小家夥,於是又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他們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那邊觀泉趕緊按下了快門,不失時機地使這一幕成為了永恒。

到了意大利,擁有“亞裏亞海上珍珠”之稱的著名水都威尼斯也是不能不去的。

早在公元9世紀時,威尼斯就已相當有名,德國著名作家歌德曾稱之為“奇異的島嶼”,英國詩人拜倫更將它比作“地上的樂園,意大利的歌舞場”。

船像一輛拖拉機似的在起伏不定的海麵上耕耘著,將翡翠般藍瑩瑩的海水耕耘成一簇簇雪白的浪花。望著眼前一望無際、比天空還要蔚藍的大海,傳化恍然覺得自己是在夢裏一般,那是個無比新鮮、清涼的蔚藍色夢幻!

遠遠地,似乎在大海盡頭與天際相交的地方,出現了一抹深色。這抹深色漸漸地化為了房屋、塔頂和樹木的輪廓。船再往前,這些輪廓又逐漸變得高大豐富細膩起來。站在船頭一眼望去,這個正越來越逼近的水城似乎正是由眼前這碧波蕩漾的海水孕育出來的!

入城,隻見一座座房子都仿佛自個兒直接從海水裏漲出來似的,藍瑩瑩的海水在這個玲瓏的小城裏無處不在,臨著街,穿過巷,繞過家家戶戶的屋舍。那水跳躍著,行走著,喘息著,有著無窮的生命和力量,每秒鍾都不甘沉寂,與那些房屋構成了一副“處處街巷繞碧水,家家都在畫圖中”的水都特有景色。

中午在威尼斯一家餐館裏用餐,他們要了條魚,不知是誰先嚐了一口,立即嚷魚肉太硬,味道也不夠鮮,傳化道:“這魚想必是就地捕上來的,剛剛我嚐了下這裏的海水,鹹得跟鹽鹵一樣!你們想想看,鹽鹵裏撈出來的東西還能不硬?還會再完全保留著原有的鮮味?”

早就聽說威尼斯沒有車輪的用武之地。吃罷飯,他們仔細留意著,果然既找不到一輛汽車,也見不著一輛通常會出現在一些旅遊景區內的馬車,隻有往來如梭的大大小小的汽艇,以及一種叫“寬多拉”的小遊船。該船頭尾尖翹,船頭飾有馬頭形雕刻,船上可以為遊客提供舒適的座椅,還鋪著鮮豔的地毯。坐在船上穿街走巷,環遊整個城市,對於一個出生於水鄉的老人,不僅是新鮮和好玩,還更多地喚起了他對童年的有關船和水的回憶。他常常出神地望著那些進進出出的城裏的居民,想象著他們對水的感情,是否會因為整天生活在它的包圍和隔離之中而感到厭倦、煩悶?想象他們最初是否也像自己當年搬遷到寧圍一樣,從另一方天空下漂洋過海地過來,生根發芽,播撒生命的種子,並使其蒼翠蔥蘢,一片繁茂;甚至還想象這些和自己屬於不同人種的人們,是否也會有著跟自己或者自己所熟悉了解的人們一樣的喜怒哀樂……

那天在威尼斯,他想得很多,也是他在意大利玩得最開心、最有意義的一天!

在意大利逗留期間,有許多發現令傳化感慨不已。

意大利的高速公路之多,大大超出了他和隨行人員的想象。而且路麵之平整、牢固,也是國內一些公路遠遠不能比的。至於收費站裏,根本見不到一名工作人員,全由電腦自動化操作,這不僅可以使政府部門節省大量開支,還避免了一些特權行為,讓人真正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平等。意大利境內的汽車凡跑滿十萬公裏者,都得被強製性報廢。一開始傳化還為那些正等待著被壓成餅狀回爐再生產,然而外觀上看起來卻還很新的高檔名牌轎車深感惋惜,但後來又感到這樣做的合理和必要:既可以保持城市的美觀,又能促進消費。

而最使他意想不到的是,在經濟這樣發達的國家裏,即使是在大城市裏也很少能看到新的建築物出現,許多房子都顯得很古老,有的甚至看起來就像快要倒塌的樣子。他們還看到一堆一堆的廢墟,作為曆史遺跡一直被保留在那裏。這雖然使整個城市看起來未免顯得有些破破爛爛,卻使慕名而來的遊客們找到了許多原汁原味的東西。

意大利的很多超市一般都設在郊區,四周都可以停車,沒有國內超市周圍那種“寸土如金”的感覺。城市對意大利人來說也沒有像對國人所具有的那麼強烈的吸引力,在那裏,農民與城市居民之間無論是經濟狀況,還是社會地位,基本上都未存在什麼差距。他們的住宅一般都為兩層高的別墅,周圍綠樹成蔭,房子與房子之間的間距都相當大,給人以相當空曠舒適的視覺感受,而這對於人口密度較高的國家或地區是一種無法企及的奢侈。

意大利科技的先進性不僅體現在工業上,同時也體現在農業方麵。還在八十年代初,傳化就聽人說起過在西方一些發達的國家裏,當農民的日子過得跟工人一樣舒服,大熱天裏不必將雙腳泡在滾燙的田水裏,彎著腰將稻秧一株株地用手插進爛泥裏;稻子熟了,也不必汗流浹背地在田裏揮動鐮刀,灌溉啦、施肥啦、噴灑農藥啦等等一切農活,隻須用指頭在那些機器的某個鍵上輕輕一按,便可免去無數人的勞作之苦,且活兒幹得比人工做的還要好幾倍!

農業機械化生產那時候在他和村人們聽來,簡直跟神話一樣不可信,如今在這裏卻都能親眼目睹了。

在蕭山沙地區,由於很多人家做飯炒菜都不再使用柴灶,農民們通常會將田裏收割過後留下來的秸杆毫不留戀地付之一炬,於是一到收獲季節,田野裏便總會被搞得跟烽煙四起的古戰場一般,既浪費資源,又汙染了環境。而在意大利,這些秸杆會被緊跟在收割機後麵的機器自動打成捆,然後送到造紙廠裏去。

意大利人的熱情、好客,傳化也是早就聽說了的。即使是兩個互不相識的意大利人走在一塊兒,他們也會互相微笑點頭示意,有時候他們還會主動對像傳化這樣的異鄉人打招呼。意大利人遵守規章製度的自覺性,尤其令傳化欽佩。這一點體現得最明顯的莫過於在紅綠燈前了。那裏根本不需要一名交警,也不需要任何一名協管人員,紅燈一亮,兩邊的車輛、行人便立即唰地都如被施了魔法般一動不動地定在那裏,根本見不到那種在國內經常出現的亂闖紅燈的現象,連在警戒線內蠢蠢欲動的都找不到一個!此外,在一些公共場所裏,也完全找不到一個煙蒂或一點果殼、紙屑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