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八,也早早上過戰場,授了少將軍的功勳,平日在軍營裏也是十分的意氣風發,殺起敵人來更是英勇非凡,偏偏在顧攸寧的麵前卻像一個愣頭青,說話的時候還會臉紅,性格也頓時軟成小白兔。
在宣化,
沒有人不知道他對顧攸寧的情意。
顧攸寧是一年前來的宣化,乘著一輛青布馬車,帶著自己的弟弟還有一雙奴仆,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曆,隻知道她先是在這定了居,沒幾日又開了一家酒肆,因為出色的相貌和一手好酒釀,名聲很快就傳遍了宣化。
這一年來,不知有多少人在明裏暗裏較著勁,就是想奪取她的芳心。
可顧攸寧說得坦然。
她說她這一生沒有成婚的打算。
起初旁人還不信,可久而久之見她態度堅決,也就信了,如今那些愛慕她的少年郎大多都和顧攸寧成了朋友,也不再說那些喜歡不喜歡的事了,偶爾笑著打探幾句,見她仍是從前那番話也就笑笑過去了。
唯有談言,仍舊不肯放棄。
隻要不去軍營就往這邊跑,也不管顧攸寧對他是個什麼態度。
他是個聰明的,知道顧攸寧最上心的便是她的弟弟還有那一雙奴仆,便另辟蹊徑先把這三人籠絡住,如今,這三人都把談言當做自己人,隻有顧攸寧對他還是那副樣子。
態度倒也不算冷淡。
平日瞧見他過來,也會奉上一盞熱酒,或是請他小坐吃飯,說起話來也是溫溫和和,從不當麵讓他下不來台,可偏偏這一份溫和中總是帶著一份禮貌的疏離,就像是她的心牆外豎著一座高牆,讓旁人即便可觀也不可近。
街上熙熙攘攘,仍舊熱鬧。
可在這一小片天地下,顧攸寧並沒有沉默多久,目光落在他身上,仍是嗓音溫和的拒絕了他,“談將軍,我已經叫好馬車了,就不勞煩你了。”
談言似乎早就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可很快,他又重振旗鼓,笑著抬起臉,“那過幾天,我們一起去看煙花吧,你應該還沒看過宣化的煙花吧,可好看了!”他說話的時候,是強忍著緊張和羞赧的,那雙先前不大敢看顧攸寧的眼睛有著藏不住的期待。
少年的喜歡赤忱熱烈,沒有絲毫保留。
顧攸寧看著他這幅樣子,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嘴唇剛剛動了下,就聽人先說道:“啊,我想起軍營還有事,我先走了!”
談言一邊說一邊翻身上馬,一副生怕她絕的樣子,要走的時候還留了一句,“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過幾天我來接你和承瑞。”說完也不等人拒絕,便策馬離開了。
顧承瑞咬著手裏的糖葫蘆,看著談言離開的身影又轉頭去看顧攸寧,小嘴鼓鼓地同她說道:“阿姐,談哥哥挺好的,你……”話還沒說完,腦門就被人輕輕敲了下,“還不快收拾。”
“唔,疼。”
顧承瑞抱著自己的小腦門,看著轉身離開的顧攸寧,輕輕嘟著嘴,“知道啦。”往馬車走的時候,他又小聲嘟囔道:“還說心裏沒那個人。”
顧攸寧正好出來,隻瞧見他小嘴一張一合,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便擰著眉問了一句,“你在嘀咕什麼?”
這可是阿姐的忌諱,顧承瑞哪裏敢說?忙仰起臉,一臉無辜的說道:“啊,沒說什麼呀。”生怕被阿姐追問,他一股腦朝馬車那邊跑,嘴裏還高聲喊道,“阿姐,快點,要來不及了!”
顧攸寧倒也沒去追問,看他這幅歡快鬧騰的樣子,眼中又忍不住泛起一絲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小滿健康的樣子。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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