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恰巧被耗子看在眼底,耗子不是故意無事找事的,他當時正露著屁股蹲坑兒,兩手抱著一顆碗口粗的小樹蹂躪,透過茂密的雜草,一歪頭正好瞥見成片的米飯從二嘎後胸口冒出來。
他睜著眼對自己說:不是真的。因此,他又看了一眼,這一次比較省心,什麼也沒有看見。他說:原來是你媽假的,那裏根本什麼都沒有。
他在地上隨便找了一些東西弄幹淨屁股,然後濕著兩手過來吃飯。此時,大夥正圍成一個圈子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他不知道,此時霧氣正跟著他的腳步像白布帳子一樣包裹過來。
霧氣發起的有些奇怪,沒有從四麵合圍,而是像一麵牆似的推進,要把我們整個淹沒。而且質感強烈,有了層層推進的聲音。
整片林地就像被一隻大腳慢慢往下踩,地上枝葉發出輕微的悶響聲,我們終於察覺出異常,向發出悶響聲的地方觀看。耗子很會趕時機,剛剛幹完不光彩的事,手腳沒有完全放開,看到我們關注的目光後,立刻爬上一臉自得以迎合眾人的目光,一副欠揍的模樣。
他看到二嘎混在我們中間,知道此時說什麼都不靈。
“耗子,後邊”大夥提醒道。
“後麵好的很”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霧氣很快四圍,能見度隻在一丈範圍之內。
大夥的心裏塞上一塊石頭,桑丘八則塞上兩顆石頭,死的心都有,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霧,而且還是在森林裏。他嘬著牙花在那較勁,我們瞅著桑丘八較勁,這家夥隻要敢說個不吉利的話,韓老大和大軍商量好了,先拿嘴巴子伺候。
二嘎沒有吃白食,他幹笑了幾聲。聲音幹裂,像經過千錘百煉千瘡百孔的破風箱一般,時斷時續,弄的人心裏七扭八拐不是個味。在這種情況下,大夥想到了那片屠戮場,盡管我們有足夠的不死的信心和嚇唬人的裝備,但是一旦遇到突襲,很可能沒有還手的機會。隻因為看不到危險,我們幾個中不乏身經百戰者,都知道,看不到的危險才是最大的危險。
“你不會瘋了吧”張團長關心的問道。
“跟我來吧,不消半日,定能將大夥帶出這個包圍圈。”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我們當中居然沒有一個人反對,直接跟在這個陌生人身後,耗子也沒有說什麼,他隻是對迷糊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他不是個人。
這句話輕的連他自己都沒有聽見,但是二嘎聽見了,而且及時回了一下頭,將耗子拉在身邊,就這樣,一行人跟在耗子身後鑽來鑽去,走了不下兩個時辰。
耗子有些暈頭轉向,等他停下來要喘口氣時,他發現,大夥由於體力的原因,已經斷斷續續拉開很長一段距離,但是通過聲音可以判斷,大夥還是能夠走在一起的。
後麵傳來半個人和石頭的聲音:這是要甩下咱們呀。
張團長直起腰說:休整一下再出發不遲。
等我們休整之後發現,二嘎不見了,張團長派人喊叫,尋找,吩咐大家不要走太遠。
無果。
霧氣消散之時,整個天空出現在我們眼前,像換了一個世界。
二嘎十有八九掉進了峽穀裏,我們都這麼認為,因為前麵便是一段峽穀。那麼大的霧,再精明的人也有失足的時候。但是耗子不這麼認為,不嚇唬人心裏不好受。他說:咱們碰到了一個引路鬼,但是被我看穿了,鬼有個特性,一根筋,一旦被人看破就不好意思再耍花招了,沒有心眼。
當時,大夥的心靈變得異常脆弱,生怕中途生出什麼幺蛾子,聽耗子一說,精神分裂了許多。
但是耗子接著說:不過這家夥大概生前是個軍人,跟咱們有點麵子,躲過了好幾條陰溝。
韓老大上去反正兩個嘴巴子,耗子立刻改了口,找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借口:那家夥十有八九被狼崽子叼去了。
大夥聽了,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而接下來,我們便碰到了一樁誰也抹不去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