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真的很喜歡你。”
“嗯。”我又摸摸小皮的頭。
“你也喜歡小皮吧?”
“嗯。這隻狗很乖。”
“什麼叫這隻狗?牠對你這麼親近,你卻不肯叫牠的名字?”
她提高了音量。
“是是是。”我趕緊補了一句:“小皮真乖。”
“所以我決定了,房間就租給你。”她站起身說。
“可是我……我還沒看到房間啊。”
“哦?房間不都長一樣?都是四方形呀。”
“我還是看一下好了。”
“你真不幹脆,枉費小皮這麼喜歡你。”
“大姐……”
“別叫我大姐。我叫葉梅桂,梅花的梅,桂花的桂。”
“那月租呢?租屋廣告上隻寫:月租可商議。”
“這裏共有兩個房間,房東開的租金是一萬五,所以我們各七千五。”
“妳不是房東?”
“不是。我住這裏兩年多了,房東在國外。”
“既然月租已定,那還商議什麼?”
“水電費呀。”
“喔。水電費怎麼算?”
“嗯,我是覺得,水電費由我們三個均分。你覺得呢?”
“三個?”
“嗯。你、我、小皮。”
“小皮要付水電費嗎?”
“牠也是這裏的一份子,為什麼不付?”
“可是牠畢竟隻是一隻狗。”
“狗又如何?我們都要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不能偏袒。”
“說得好!牠當然要付。”我豎起大拇指,敬佩她的大公無私。
而且小皮如果也要付水電費,我就隻需付三分之一,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考量到小皮目前還沒有經濟能力……”
“經濟能力?”我張大嘴巴。
“所以小皮的份,由我們兩個人幫牠分攤。”
“這不公平!”輪到我站起身,提高了音量。
“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你竟然跟狗計較水電費?”
“這不是計不計較的問題,而是……牠是妳的狗啊。”
“但小皮也喜歡你呀,你不覺得,你該報答牠的喜歡嗎?”
“妳說來說去,水電費還是隻由我們倆人均分。”
“嗬嗬,小子……”她笑出聲音,指著我:“你終於變聰明了。”
小皮這時突然站起,前腳搭在我褲子的皮帶上,張開嘴,吐出舌頭。
“你看,小皮也同意了。依照資本社會的民主法則,已經二比一了。”
“牠這樣未必叫同意吧,搞不好是同情。”
“同情什麼?”
“同情我啊。”
“好啦,男子漢大丈夫別不幹不脆的。就這麼說定了。”
“大姐……”
“我說過了。”她打斷我的話,“我叫葉梅桂。”
我還沒開口說話,她轉身進了房間。
沒多久,她從房間走出來,拋給我一串鑰匙,我在空中接住。
“你隨時可以搬進來。”她右手一指:“你的房間就在那裏。”
說完後,她又轉身準備進房間,走了一步,突然回過頭:“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在夜晚綻放的玫瑰花。”
“什麼意思?”
“夜玫瑰。”說完後,她走進房間,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