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裴蘇把自己的本子搶了回來,打開就看到一堆自己看不懂的亂七八糟的符號。
“這些都是什麼呀?”還是忍不住抱怨。
“哦,這是我的暗號啊,”小竹得意起來,指給他看,“圓圈像網球拍吧,O(1-22)就是網球王子1到22卷,7在日文裏的讀音是“娜娜”,所以7(1-13)就是娜娜的1到13卷……”
“等等……”裴蘇突然製止了小竹的話,“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什麼啊?我說了那麼多你說的是哪句?”小竹莫名其妙的顛三倒四起來。
裴蘇陷入沉默,打開拎包把筆記本塞了進去,突然發現包包的側袋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直角,抽出來看,竟是一張照片。
這是什麼?什麼時候?是誰在我的包裏塞了這個東西?
哦,對了,那天靳重陽不是一直在向著自己的方向靠過來嗎?他還抱了她,目的是為了要把這個交給她吧……
翻過來看照片的正麵,時間靜止了,那一瞬間,裴蘇的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真實而又漫長的夢境。
在夢裏,她看到那些已經離開的人,他們對她說,裴蘇,別到這裏來,別打擾我們的生活,這裏很好,沒有你的世界,我們很好……
當裴蘇再度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半開著的窗吹起的白色窗簾,窗台上的花,裴敬送給她的愛情樹,居然就在這一天開出了一朵極小的花來。
紅色,在陽光下閃耀著微亮的光芒。
裴敬,花開了,可我們的愛情,已經死了……
於是就那樣怔怔的掉下眼淚來。
她勉強自己爬起來去裴敬的房間,打開他的抽屜,認真的找著什麼。
然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來,拿起手邊的本子,開始繼續寫寫畫畫。
很久之後,她合上本子,走到衣櫃前,換了一件衣服。
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椅子,吱呀的發出聲響,於是就馬上有人衝了進來,是爸爸。
不是裴敬,不是他。
“終於醒了,想吃點什麼呢?爸爸叫人去給你煮……”
“……敬呢?敬在哪?”眼睛就那麼直直的看著爸爸,那一刻,她什麼也無法顧及,隻有最真實的內心,告訴自己她想他。
“蘇,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昨天敬回來,陪了你一天,現在,他已經在去往飛機場的路上了……”
“……我要去找他。”忍住淚,裴蘇站起來,卻被爸爸阻止。
“蘇,醫生說你太虛弱了,要好好休息。”
“……爸,我要去告訴他,我們的花……開了……”
爸爸的手鬆開了,裴蘇抱起那盆花,走到房間門口,又站住。
“爸,你能幫我約柯宇鴻來家裏嗎?我有些東西想要給他,我的筆記本,叫他打開來看就可以了,就說,答應他的事情,我做到了……”
爸爸點了點頭,裴蘇勉強自己笑了,在爸爸的記憶中,從來聽話的女兒沒有哪一次有過那樣倔強的眼神。
那種感覺,就好像會永遠的失去她,叫人沒由來的恐懼,然而卻不知為何,無法開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