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今昔南泥灣(1 / 2)

這是一部不尋常的書,書的名字叫《南泥灣》。

南泥灣是一片紅色的土地。那裏有紅土窯、紅樓、紅軍碑,有春天裏漫山遍野的紅山桃和秋天裏層林盡染的紅霜葉,還有至今仍然勞作在稻田裏的紅軍後代和一部烈火般永不熄滅的紅色革命史。這血紅的一切所凝結成的燃燒的火炬——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精神,能否還像過去半個世紀那樣,繼續激勵五星紅旗下的中國人前進?成了一個人們無法回避、且必須明確做出回答的嚴肅話題。

早春季節,經曆過嚴冬考驗的南泥灣的山川河流尚未蘇醒。背坡殘雪覆蓋的叢林中,有雉雞山雀在鳴叫。稻田邊的水渠裏還封凍著薄水,隱約可見泥鰍在水中搖尾戲遊。啊,好一片未經汙染的淨土!

清晨,筆者走出“南泥灣大生產展覽館”,望著毛澤東同誌舊居和南泥灣墾區政府舊址,望著晨霧彌漫中的遠山近水,思緒萬千。

落著一層薄霜的陽灣鎮街上空無一人。路邊新建的雜貨店和小飯鋪還沒有開張。獨自一個人悄然走過,視野之中南泥灣顯得有些空曠而冷清。是的,這裏曾經是那樣的熱鬧,老钁揮舞,號歌四起,如今的確是冷清了一點。這不能不使人產生某種憂慮。紅色的一切雖也存在,但都是悄然無聲地呈現著,顯出幾分不安,幾分無奈。迎麵走過來一群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他們無憂無慮地背著花書包,蹦蹦跳跳。像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喜鵲,打破了清晨的靜寂也改變了旅人的心緒。小鎮的孩子發現我這個陌生人,好奇地圍攏過來。筆者問:“小朋友,知道南泥灣的過去嗎?”孩子們瞪起眼睛疑惑不解。這時候,一個成年人走過來。孩子們齊聲問候老師好。戴著眼鏡的這一位顯然是學校的教師。他聽到了路人的發問,不無自豪地說:“南泥灣大生產,全世界都有名,你聽過歌曲《南泥灣》吧?”我沒有回答他,隻是問道:“你是南泥灣人嗎,你知道南泥灣這片紅色的土地最初是怎麼開墾出來的?”他說是王震將軍1941年率領三五九旅戰士用老钁頭開墾出來的。”我說你隻答對了一半。”他的目光也像孩子們一樣疑惑不解了。

“這片土地,不是用犁鏵來墾,而是革命先輩用大刀和鋼槍,用鮮血和生命……”我想起了肖洛霍夫《靜靜的頓河》卷首的詩句。

老師和學生認真地傾聽著我的故事。我想像著那如火如荼的歲月。那是1933年至1934年冬春時節,為了解決南梁蘇區給養困難,馬文瑞奉劉誌丹之命,率一支三十多人的武裝工作隊來到人口較稠密,物產富足,但距敵人盤踞的縣城更近、更危險的臨鎮、金盆灣、南泥灣一帶,開辟陝甘邊東地區。他們像火種,植根於人民中間,發展黨員,組織地方武裝,建立紅色政權,搗土圍子,打土豪,殺內奸,分浮財,鬧土改……經曆了近一年的艱苦鬥爭,先後開辟成立起紅泉、赤川兩縣,分別以臨鎮、金盆灣為縣城,把陝甘邊根據地向東南推進了一百多裏,人口增加十多萬,還組建起一支三百人的地方赤衛軍。1934年秋天,新創建的陝甘邊東地區迎接了劉誌丹率領的紅軍主力集結休整。這正是“南川那邊紅一片,紅軍從此有吃穿;精兵解放六個縣,陝北陝甘大發展……”

那轟轟烈烈的一幕,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當初十幾歲的少年已經是古稀老人。當時的情形,沒有文字檔案,也不可能有錄像資料,甚至連地區革命委員會成立時有過的一張合影照片也無法找到。難怪這些孩子和他們的老師不了解那一段曆史。因此我想到了,南泥灣的光榮曆史,不僅僅是大生產運動的轟轟烈烈,還有革命鬥爭的硝煙烽火;不僅有一首值得人們自豪的《軍民大生產》,還有一首值得人們驕傲的《南區鬧紅歌》;有王震將軍和他的三五九旅,也有馬文瑞同誌和他的東區紅色政權及地方赤衛軍。這是不可分割的兩段曆史進程,是同樣輝煌卓絕的英雄壯舉,同樣地應當彪炳史冊,昭示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