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的眼睛(2)(1 / 3)

“但帕萊亞裏小姐在害怕什麼呢?”我情不自禁地問道,心中更添煩躁和不安,“難道她不明白這樣子隻會讓帕皮亞諾更肆無忌憚嗎?我能跟你說句實話嗎,塞爾維亞?我最羨慕並欣賞那種熱愛生活並遊戲生活的人。如果非得讓我在欺負他人和受人欺負中做個選擇,那麼,我會選擇做欺負人的那個人!”

卡博拉爾注意到了我說這話的憤怒情緒,她對我的回答也添了一份諷刺的意味:

“哦,那你為什麼不反抗呢?”

“我?”

“是的,說的就是你!”她反詰道,眼神裏滿是對我的諷刺。

“我跟這一切有什麼關係?”我回道,“我隻有一種反抗的方式,那就是收拾東西搬出去!”

“那麼,”卡博拉爾聳聳肩,道,“阿德裏亞娜可不想讓你搬出去!”

“她不想我搬出去?”

卡博拉爾揮舞手中的手帕,然後揉成一個團,圈住自己的大拇指: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聳聳肩說:“那個,我……我要去吃晚餐了!”說完,我轉身就走,留她一個人站在原地。

我想趁熱打鐵,於是當天晚上我在西皮奧內·帕皮亞諾歇息的木箱前站定。

“打擾一下,”我說,“你能到其他地兒坐著嗎?你擋著我路了!”

西皮奧內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他似乎並不覺得尷尬。

“你聽到我的話了嗎?”說著,我搖了搖他的手臂。

可西皮奧內一動不動,石頭一樣坐在那兒。這時,走廊盡頭的一扇門打開了。是阿德裏亞娜。

“我在想,”我說,“你們不能讓這個可憐的小夥子換個地方坐著嗎?”

“他有病。”阿德裏亞娜回道,她想盡量緩和氣氛。

“但還是可以換個地方呀。”我反駁道,“這兒的空氣不好,另外……他老喜歡坐在箱子上!我能跟你姐夫談談這事兒嗎?”

“不行,不行。”阿德裏亞娜連忙拒絕,“我自己去跟他說這事兒!”

“嗯,那是最好了。”我補充道,“我可不想有人整天守在我門口,跟監視我似的。”

從那一刻起,事情開始失控——我開始利用阿德裏亞娜的膽怯逼迫她妥協,不去管後果,完全按照感覺行事。哦,那個可憐的小主婦!一開始她不知道怎麼辦,希望和恐懼同時在她心裏生根。她還不敢完全信任我,並且我的突然改變讓她手足無措;與此同時她又意識到她的恐懼源於心底那秘密甚至是無意識地希望——她不想失去我。而現在我以這種方式對待她,強化她內心的渴望,不讓她向心中的恐懼妥協。另外一方麵,她的脆弱和矜持又讓我頭腦混亂,同時也讓我堅定了跟帕皮亞諾鬥爭的決心,為了她,我可以和任何一個人作戰。

我故意趕西皮奧內走,本是想著帕皮亞諾第二天早上會直接來挑釁我。但我猜錯了!帕皮亞諾竟然讓步了。他聽到這件事後,馬上就把弟弟從我門前轉移,而且移得很遠,並且還當著我的麵挖苦阿德裏亞娜。

“你可不能怪我的小姨子。梅伊斯先生。隻要有陌生人在,她就害羞得跟個小尼姑似的!”

帕皮亞諾的忍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這樣做,目的何在呢?

一天晚上,我看到他帶了一個人回來。那個人拄著拐杖,走路的時候拐杖把地板敲得叮咚響,好似他穿的是毛氈靴,所以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確定他的雙腿還是好的。

“你的親戚在哪兒呢?”帕皮亞諾大聲叫著,他講的是都靈方言。帕皮亞諾戴著一頂大簷帽,帽子壓得很低,連眉毛都遮住了。他看起來眼神迷朦,肯定是喝了很多的酒。叫嚷的時候,他仍叼著煙鬥,而那煙鬥把他的紅鼻子烤得更紅了,簡直比卡博拉爾的鼻子還要紅。

“你的親戚在哪兒呢?”

“啊,他在這兒。”帕皮亞諾指著我所在的方向說。然後他轉向我,說,“給你一個驚喜,阿德裏亞諾!我來介紹,這是弗朗西斯科·梅伊斯,是你的親戚,他來自都靈!”

“我的親戚?”我驚訝地嚷道。

帕皮亞諾顯然已經喝得爛醉,這會兒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像熊一樣舉起手,站在那兒,等我過去。

我愣了一瞬,定在原地,隻是直直地望著他。

“你在開什麼玩笑?”過了一會兒,我問道。

“玩笑?你怎麼說這是玩笑呢?”帕皮亞諾答道,“弗朗西斯科·梅伊斯先生說你跟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