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孩子留不得!(2 / 3)

“俺,俺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放她下來,甩開她身上保暖的被子,大步過去將她放在榻上,身子便抵了過來,那喘著氣的猴急樣子,羞得她滿臉通紅,又臊又窘。

“我身子不好。”

“俺曉得……”見她嚇得身子直顫,他喘急不已,連連告歉,“等這廂事了,回頭俺給你尋個好大夫。”雙眼爍爍逼視著她,他眸子裏赤紅一片,雙臂撐在她的身側,整個人就像一堵城牆似的壓過去,看上去很是嚇人,但聲音裏卻帶了一點哀求,“你就依俺這一回,往後再補償你。”

看他急切,她不免起了逗耍之意。

“妾身若是不肯?”

他掌心收緊,急不可耐地低頭啃她脖子。

“不肯也得肯。”

他像是真的忍耐了許久,手背額頭都是暴漲的青筋,即便知曉她身子不舒服,也是等不得了,哪裏肯老實?爪子搭上她身,便是毫不留情地狠意,甚至都來不及處理完彼此衣物便急急耍上了威風。

她不太適應,但終是讓他得逞了。她無奈地低低吸氣,喊了一聲“侯爺”,雙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膀。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氣喘如牛。大概真應了小別勝新婚的道理,闊別了一年多後,心境不同了,時間不同了,地點也不同了,人雖然還是那兩個人,但或者是路邊客棧比新婚的新房更添了一絲刺激,在她柔弱無骨的緊緊依附裏,他竟顫抖得不知所以,越發恣意放肆。

不受意識支配的快活,是人類最終極的快活。

趙如娜覺得眼前的天色已然不好分辨。似有燭火在搖曳,似有白雪在飛揚,鼻間嗅到的是一股子像是汗水的膻味兒,不好聞,也不難聞,卻讓她情不自禁地收縮顫抖,再一看,覺著身上綾亂的衣物簡直就是一種從未有想過的墮落。

……

從客棧裏出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出來之前,趙如娜讓小二拎了熱水來洗了下身子,雖沒有換洗衣裳,可大概是出了一身熱汗,不管是身子還是心情,都好了許多,原本堵得極緊的鼻子,也通暢了,風寒也是大好。她是一個容易滿足的芯人,先前被夫君好一番疼愛,自是覺著這千裏之行突然就飽滿起來,就像辛苦種植在地裏的莊稼,總算收獲了一個果實。

二人沒太多語言交流,一起出了客棧的門。

她羞窘不堪,一直低著頭,沒敢看那小二的眼光,直到發現邊上的男人情緒不對,再抬起頭時,她才發現馬車邊上不僅有孔六幾個隨從,還多了一個不速之客。他滿身都是風霜,麵色清俊,唇上帶了一抹調侃的揶揄。

“侯爺興致可真好。”

陳大牛搔了搔頭,嘿嘿一笑,想想先前的所作所為,到底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瞄了趙如娜一眼,他搶步上前,扯了晏二鬼一把,悶頭一笑。

“你怎會出現在遼東?可是出啥事兒了?”

晏二鬼看著這兩人,唇角牽開笑意,雙臂抱胸,似笑非笑地倚在馬車上。

“沒什麼大事,原本我正準備從這裏去奉集堡,沒有想到剛從這官道過來,便見到侯爺英姿威武的一麵。索性留下來瞻仰瞻仰了。”

“哈哈,英姿啊?!”陳大牛哦哦兩聲兒,就像沒有聽懂他的捉弄似的,狠狠拍了一下晏二鬼的肩膀,“俺這英姿,你是得多學著點。”說罷,在晏二鬼似笑非笑的促狹目光裏,他實在覺得丟人丟大發了,尷尬地扯了一把他的胳膊,拉到邊上,壓低了嗓子,把話題給岔到了正事上。

“是殿下找俺有急事?”

“嗯。”不是急事兒,晏二鬼如何會親自過來?

“啥事兒,快說啊?”一聽他這低沉的聲音,陳大牛便急切了。

可晏二鬼卻微微抬頭,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他身後靜靜站立的趙如娜,抿著嘴唇並不吭聲兒。順著他的視線,陳大牛也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略略一皺,剛想要給他解釋,趙如娜卻笑了笑,曲膝衝他福了福身。

“侯爺,妾身先上馬車等。”

她是一個懂事兒的人,怎會不曉得自己身份的尷尬?她是陳大牛的小妾,卻實實在在又是皇太孫的妹妹,論起親疏來,她與趙綿澤的關係自然比跟趙樽親近,他們防著她是對的。可陳大牛那不輕易蹙起的眉頭,卻是讓她的心涼了涼,甚至有一絲害怕。

時局若是演變得不可收拾,她將如何?

前一刻還在恣意憐愛,下一刻,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

……

……

山海關哈薩爾的失足跌落,是一個極大的轉折點。

局勢看著風平浪靜,卻越發讓人琢磨不透。夏廷德受朝廷指派,領了二十萬兵馬已然到達了北平府。在這幾天,北狄又有了新的動向——山海關換了守城將領。很顯然,是哈薩爾一直沒有蘇醒,這對於大晏軍隊來說,正是攻城良機,可不管是關外的元祐還是北平的夏廷德,都未接到朝廷旨意,遲遲未動。

塞外風雲,霜雪楚楚,對大晏朝堂的影響亦是不小。就在高句國公主進入大晏,高句國正式向大晏稱臣便接受聯姻之時,就在趙樽準備收拾漠北十二部搶回被奪糧草之時,就在夏廷德屯兵二十萬在北平府準備攻入山海關時,就在北狄準備秘密將哈薩爾從山海關送回哈拉和林時,就在夏初七琢磨著怎樣吃掉趙十九之時,大晏的朝堂上突然發生了一件影響力極大的事情。

皇太孫趙綿澤正式頒旨冊立太孫妃。

魏國公夏廷德之女,皇太孫側夫人夏問秋,“德行兼備,秉心貞靜,善行守禮”被冊封為趙綿澤正妻,欽天監擇吉日於次年三月舉行大婚慶典。這一道聖旨從文華殿飛向全國,通令海外,極是突然。

可雖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朝堂中雖然人人都知趙綿澤一直心許夏問秋,數年未變,可這些年一直沒有正式冊他妻位,都是老皇帝不同意。但這一回突然被扶正了,還搞得這樣聲勢浩大,還是讓許多人都猜測不透個中意圖。

皇子皇孫們的後院,多半與前朝相關。

有人猜測,夏問秋母憑子貴,向來是身懷有孕了。

有人猜測,是魏國公夏廷德如今手握大軍,皇太孫初理政務,得仰仗於他,不得不如此行事。

也有人猜測,這一道聖旨看似是文華殿來的,可如果不是病中的洪泰帝親自允了,皇太孫哪怕再歡喜夏問秋,也不敢私自頒旨冊妃,忤逆洪泰帝。

眾說紛紜,事情究竟如何,誰也不知。

乾清宮東暖閣。

地龍燒得極熱,可洪泰帝身上還蓋著蓋蓋的錦被,時不時低頭咳嗽幾聲,看樣子他的身子確是大不如前了。老太監崔英達陪侍在側,為他塞了一個靠枕,又遞了一盞熱茶,這才躬著身子輕輕順著他的後背。

“陛下,該歇了。”

搖了搖頭,洪泰帝歎一口氣,老眼渾濁的看向崔英達。

“你說這些年,朕果真慢待了老十九嗎?”

崔英達低垂著眉,“陛下,奴才知曉您的苦衷。”

默了一會,洪泰帝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是重重一歎。

“綿澤那邊如何?”

崔英達掌心不變,仍在替他順著氣,“皇太孫是陛下親自教導出來的儲君人選,雖有些兒女情長,可大局當前,自是知曉輕重。不會真為了一個婦人,罔顧大晏江山的,依奴才看,皇太孫做事有分寸。”

“哎!”洪泰帝撫了撫緞麵的錦被,目光有些發直,“上次綿澤說找到夏廷贛的女兒,想要得回她時,朕還以為他終是想明白了,換了心思,不再把心放在那夏氏妖女身上。可怎生也沒想到,他這次會如此決絕,定要立那婦人為妃,變著法子來逼朕,真是氣死我也不。”

崔英達聽著他嘮叨,不敢接話。

那件事發生得突然,誰又能想到他會換了心思呢?

靜靜的,一陣風掠過。

好一會兒,才聽得洪泰帝又低低地說,“崔英達,那孩子……留不得。”

“陛下是說?”

緩緩合上雙目,洪泰帝靠在床頭,凝神片刻,意味深長地道:“朕予了夏廷德兵權,製衡北方,可不想等朕死了,綿澤登基,被外戚幹政,毀我大晏社稷。夏廷德此人可用,但極有野心,不可堪大用。尤其綿澤如此看重那夏氏婦人,她的孩子……更是要不得。”

脊背涼了一下,崔英達低下頭,“奴才曉得了。”

殿內的幔簾悠悠的蕩著,洪泰帝看著它,良久才擺了擺手。

“此事急不得,需從長計議。”

……

東宮。

澤秋院裏,夏問秋身著一襲玫紅色織錦裙子,外麵罩了一件鑲了珠翠的小襖,在一麵銅鏡前左右的搖擺著腰肢。鏡中的她,麵色姣好,姿容豔麗,光豔照人,尤其這一身為了慶賀她被冊為太孫妃而新做的衣裳,更是將她襯得落落大方。

“弄琴,本宮好看嗎?”她笑意吟吟,不若平素的嬌弱,麵上全是喜氣。

弄琴站在她身邊兒,垂手微笑,“側夫人……不,太孫妃自然是極好看。”

“嗬……”輕輕笑著,夏問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突見門口進來一個窈窕的人影兒,款款落入她麵前的鏡中。她微微一驚,轉過身來,那人向她施了禮,瞥了弄琴一眼,過來湊近她的耳朵,低低說了一句,她麵色突的一變。

“她的命可真大,還沒弄死?”

“是,如今她身邊有好多晉王的隱衛,更是不好得手了。”

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夏問秋麵色極是難看,雙目中燒起來的恨意,如同暗夜裏的鬼火,令她精心打扮的姿容也扭曲了不少。靜默一會兒,她像是無法解恨,狠狠扯下頭上的金釵,捏在手中一下下惡狠狠戳麵前的妝盒,在弄琴的驚叫聲中,又猛然在梳妝台上狠狠一拂,把所有東西都拂到了地上,總算冷靜下來,回過頭,惡狠狠看著弄琴。

“皇太孫回來沒有?”

弄琴雙手緊攥,有些怕她,低著頭不敢抬起。

“回來了,在書房。”

“去準備一碟棗泥糕。”她吩咐完,紅著眼睛,又阻止了弄琴,“你不必去了,本宮親自去做。”

弄琴剛剛抬起腳,被她突然一拂,冷不防被推到邊上,重重撞上了腰。

看著她的背影,好不容易才吃痛的撐起身子,跟了上去。

等夏問秋從灶上出來的時候,再入書房,天色已然暗下。

打從那一開始,趙綿澤就一直歇在書房,澤秋院沒有去,後院幾個侍妾那裏也沒有去,夏問秋不是不知道他還在生她的氣。可他再氣,到底還是允了她的名分,到底她還是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室。

她想,他對她還是有情意的。

一輩子還長,她有的是時間來挽回。

“綿澤……”

她款款走近,裙裾飄飄,含著笑意將手中棗泥糕放在他的案前,“我親手下廚做的,你嚐嚐味道如何?這些日子,聽抱琴說你都沒有好生吃飯,我這心裏……也不好受。綿澤,你即便生我的氣,也不能虧了自家的身子,這樣下去,怎生得了?”

聽著她的溫言軟語,趙綿澤仍是沒有說話。

“綿澤……”

又是低喚了一聲,夏問秋提了提裙子,在他麵前緩緩跪了下來,雙手抱緊了他的雙腿,“我知你恨我,恨我用自己和孩子的命來脅迫你,但秋兒也不想的……你我這麼多年,你便當真如此狠心?”

“狠心?我若是狠心……”趙綿澤喉結滑動了幾下,看著她委屈得通紅的雙眼,目光終是慢慢柔和了下來,牽著她的手,扶她坐在身邊,換了話題,“身子不好,何必自己動手?不為你自家想,也得為了腹中骨肉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