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幹淨的棉布。”旁邊軍醫在喊著,身邊各人也在忙碌,我看一眼身旁,拿起棉布遞了過去。
軍醫撇了我一眼,“新來的?”
我垂著頭,輕輕唔了聲。
那人也沒多問,徑直發號施令,“給她裹好傷。”
我快手快腳地撒上止血藥,裹上棉布,包紮好。
“手法還不錯。”那軍醫看了一眼,繼續換下一個人,依然是冷漠木板臉,“這裏交給你了。”
交給我了,什麼意思?
那軍醫拎起自己的藥箱,走向大帳口。
“你去哪?”我急急地拽住她,“這裏人手不夠啊。”
放眼看去,不過三兩個軍醫,還和她一樣,拎著自己的藥箱要離開。
“這裏人手不夠?”那軍醫冷哼了聲,“‘澤蘭’的大帳裏,人手也不夠,我沒空治療敵人。”
甩開我的手,她大步離開。
我無力阻攔,也阻攔不了,眼見著同胞死於對方手中,誰也不可能大人大量的治療。
這偌大的軍帳中,隻有我一個人在繼續著手中的活,忙碌地裹著上。
麵前的女孩有一張年輕的臉,胸口泊泊淌著血,早已染透了衣衫,當我蹲在她麵前的時候,她的眼睛望著我,“你說我會死嗎?”
手指點上她的穴道,看著她慘白的麵容,我低聲開口,“不會。”
“真的嗎?”
我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力求溫和溫暖溫柔,這對我來說,太難了。
許是她的年輕讓我心頭一動,也或許是那明顯純真的眼神讓我不忍,我一絲真氣探入她的筋脈,發覺她的傷勢雖然嚴重,卻隻是失血過多,沒有真正傷及要害,“真的,我醫術很好。”
“你醫術好,可你們的將軍還是會殺了我們的吧?”她顫抖著唇,眼中了無希望。
“沈寒蒔說過,投降不殺,那就不會殺。”我肯定地回答她。
我的話似乎並沒能讓她放鬆,她喃喃自語著,“可是我聽說,兩國交鋒,都是坑殺俘虜的,有的將軍當時說投降不殺,最後還是會殺的。”
她說的沒錯,曆史上所有的國家都秉承著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著對方的人,將來必成禍患,斬草除根才是最好的方法。
但我知道,沈寒蒔一定不會這樣做。
“如果他要殺你們,何必讓人來醫治你們?”我笑了笑,“軍中藥品很貴的,不是這麼浪費的。”
我的話,讓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你是好人。”
這世間本就沒有純粹的好人與壞人,區分點隻在於立場。
我走向下一個人,毫不意外地也是聽到同樣的問話,沈寒蒔會不會殺了她們。整個大帳都被惶恐的氣氛籠罩著。
沒有人幫忙,我一個人的手腳實在忙不過來,抬來的人遠比我治療的快,當手邊的藥物用完,最後我隻能以點穴的手法止血,一個兩個我還不絕吃力,數十個過後,我的手指都開始抽筋。
我有些後悔沒把方素帶來,有她在,我至少能多要些藥物。
“喂,你怎麼還在這裏?”一張臉從外麵探了進來,衝著我大喊,“還不快走?”
我有點迷茫,“去哪?”
年輕的士兵不耐煩地衝進大帳,抓著我的手就往外拽,“那邊人不夠!”
我看著滿地急待救治的人,冷著臉,“這裏人也不夠。”
“管他們死活!”那士兵拋下一句,“剛才的命令沒收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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