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籬真容(一)(1 / 2)

沈寒蒔的愛情,對我來說無異於最貴重的禮物,這驕傲的男子,對我許下生命的交予。

我沒有更好的回報,能做到的就是讓自己更好的活著,為他而活,為彼此的未來而活。

這是我的目標,也是他的期待。此刻的我們,忘情地纏綿著,為那身體交融時的熱切,擁有對方的快樂,也為了我那不穩定的純氣。

每一次與他的極致之後,身體裏的純氣就精進一分,當我運氣的時候,那濃厚的質感在身體裏湧動,讓我欣喜無比。

他知道我身體的改變,於是愈發地需索,我能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急切,想要讓我沒有半分隱患的急切。

擁被而起,沈寒蒔已不在身邊,忙碌著他的軍中事務去了,我倚著床頭,回味著仍未散去的餘韻。

他那顫抖的喘息,低聲的呢喃,都仿佛還在耳邊。被間枕畔,濃濃的都是他的氣息,暖暖地環裹著我。

想起每一個畫麵,唇角忍不住地揚了起來,攬抱上薄被,仿佛要將那個人擁著一般。

懶懶地閉著眼睛休憩,享受這難得的安寧。內力在身體裏遊走著,我發現自己的內功在這幾日中再度突飛猛進,內息張開,所有的一切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門外沒有人守衛,大概是沈寒蒔撤走了吧。想來也是,以我們兩人的瘋狂,若是門口有人,豈不是一切都聽的明明白白?

他那死要臉的性格,不撤了才怪。

想不到純氣竟然如此厲害,現在的我已經能感知到百尺外士兵走動的腳步聲,從而判斷人數,這種距離換做以往的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就在我全然釋放自己的感知,欣喜中探查的時候,內息忽然一震。

我猛地睜開眼睛,唇邊笑容已冷。

剛才,我感受到了一股氣息,一股熟悉到我不願意觸碰的氣息,一股我在一個月前還在逃避的氣息。

我的手抓上身邊的“獨活”劍,手指的力量不由緊了。

戰意漸起,殺意也漸起。

人影無聲地飄落地麵,凝起全部心神,再度張開內息。

那剛才被我無意探知的氣息比剛才更深重了幾分,甚至我能察覺到,它的主人已經鎖定了我的位置,一陣比一陣濃烈的氣息撲上我的大帳。

這算是挑釁嗎?

我思量了下,凝重的表情變為坦然,兩次氣息相觸,我的純氣已經隱瞞不了,我的身份也隱瞞不了了,否則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既然隱瞞不了,那便不隱瞞,我終是要與他堂堂正正相對的。

人影掠出帳外,朝著他氣息的方向而去,那氣息仿佛感應了般,快速抽離,遠去。

我冷哼。

既然來了,豈能隨隨便便讓他走?

月光下,白色的衣袂分外的清朗,如一泓月華凝練,在風中輕輕飄搖。

他身姿本就清瘦頎長,這身白衣在他身上渺然出塵,猶如仙靈降世,那始終不曾束起的發在腰間輕拍,更多了幾分謫仙之態。

縱然軍營肅殺之氣,也掩不了絕世風華。

他負手而立,月色照在他的身上,仿佛整個人都融在了那冷色中,當我的視線凝在他身上的刹那,他乘風而起,飄然躍向遠方。

追還是不追?

手中“獨活”劍爆發出一陣輕吟,嗜血的邪氣彌漫開,仿佛召喚著我般,殺氣衝起。

不再遲疑,我盯著那道身影,追隨著他奔去。

那人影不疾不徐,保持著與我不遠不近的距離,我發力,他也快上幾分,我收氣,他就慢上幾分,彼此始終是這個距離,在夜色中奔襲。

純氣在身體內流動,始終沒有力竭的跡象,我索性就與他這麼一前一後地吊著,他不停,我也不停。

遙想當年,我也是這麼與他這麼行著,但那時候的心境,他是師傅,是我最尊敬也最恐懼的人,一個無法超越的神;現在,他隻是我追趕的目標,我敢直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