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話題與歧義(1)(3 / 3)

1922年,錢玄同提出了筆畫方案。在1932年,我是兩歲的時候,出版了國語籌備委員會編訂的《國音常用字彙》,收入不少簡體字。所以簡體字對我們來講是有很大的好處的,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們學校三個兄弟,三兄弟,有兩個是孿生,有一個跟他們差一歲半,一個叫聶幫頂,一個叫聶幫記,一個叫聶幫楚(音),這個音也很鏗鏘有力,這三個孩子學寫字的時候,整天地哭,因為他的姓很複雜,那時候得連著寫三個耳朵,複雜,簡化以後變成兩個“又了”,所以有很大的好處,而且簡體字和繁體字根本不需要對立起來,我相信北大的學文科的人都懂繁體字,請在座的人裏麵,你們不認識繁體字的請舉手,沒有一個舉手,因為它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然後舊詩新詩,喜歡寫這些詩的都很可愛,都很好,尤其像錢鍾書的詩,徐誌摩的詩、艾青的詩、舒婷的詩、聶紺弩的詩,都寫得非常好,現在讓我有時候略感擔憂的就是我們把這種文體上的一些區別,把這個題材上甚至於風格上的不一樣把它對立化,變成互不相容的東西,我覺得這些東西都應該相通,也許這個時候我們想一下,盡管它有各種針對性,在共產黨宣言裏麵已經提出來,“民族的片麵性和局限性日益成為不可能,於是由許多種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學形成了一種世界的文學”。也許我們還可以提一下,就是鄧小平給景山學校上的字,他提出了一個“麵向世界、麵向未來、麵向現代化”的這樣一個主張,我們弘揚傳統文化,我們鑽研“國學”都是好的,但是我們的目的是麵向世界、麵向未來、麵向現代化,我們的目的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我們的目的是現代化,不是古代化,不是回到明清,更不是回到先秦。

關於文學與革命。

然後我談一個很大的問題,文學和革命的關係,革命前的文學和革命後的文學的關係,或者叫前革命的文學,或者後革命的文學的關係,世界曆史上我們發現一點,就是在有些地方在革命以前或者革命的初期,它會有一個文學的高潮,譬如俄羅斯,俄羅斯它所出現的文學的燦爛,到現在是沒有先例的,普希金、托爾斯泰、契科夫、果戈裏…太多太多了,我是講不全的。有時候我產生一個非常荒唐的想法,我說俄羅斯的發展常常走彎路,它非常不順利,而且尤其是它的經濟發展不是太讓人舒心,中國的農村包產到戶立刻糧食問題就解決了,對很多問題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俄羅斯把集體一解散,糧食生產量還下去了,有時候都無法想像是怎麼回事,其中的原因之一是不是國家文學太發達了?一個國家文學要太發達了,還有人好好種糧食嗎?(笑),還有人好好的弄醬油弄醋做電池做手電弄小衣服嗎?文學太好了,太吸引人了,喝一點兒伏特加,朗誦一首俄文詩,再唱個俄羅斯民歌,遊覽在俄羅斯的大地上,多幸福啊!如果這個時候還再去計算什麼經濟效益,多麼煞風景。

中國的現代文學,五四以後到1949,也是非常的活躍的,鬱達夫、巴金一直到胡適、梁實秋,這也非常的多,不多說,非常的活躍。有時候文學的高潮是和社會的機遇,和曆史風暴的前兆聯係在一起的,這是一個事實,當然我們不見得都從政治或者革命曆史的角度來說,中國人也早就發現了,窮愁之詩易工,而歡悅之詞難寫。我們很多中文係的人都非常重視中國的古典文學,越古我們就越敬仰,高山仰止,但是夏誌清講過一個理論,這是他的原話,說你們老覺得中國有古典文學了不起,因為你們外文不好,如果你要是外文好的話,你看一看英法的那個古代文學,比你中國的古典文學要豐厚得多,就拿最輝煌的唐詩來說,它的題材就運用了幾種,思鄉、送別、悼亡等等,相反的中國是五四以後現代文學一下子熱鬧起來了,各式各樣,什麼都有,後來夏誌清的話我見人就問,見北大的我問,別的學校我也問,香港我問、澳門我也問,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跟我說,他讚成夏誌清的話,所以夏誌清的話光杆司令,就他一個人這麼說,但是他畢竟是夏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