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崗唔怕崗子長,路上遇到有情郎,
同郎行路當坐轎,言語落肚甜過糖。
男:大嫂前情有也無?有了前情莫戀哥,
一男隻有配一女,兩男一女事頭多。
女:阿哥前情有也無?妹有前情樣奈何,
隻有一針穿一線,一針雙錢結頭多。
女:六月十五割早禾,郎馱穀鬥妹挑蘿,
總要兩人情意好,叫我情郎不要討老婆。
男:八月十五割大冬,郎馱穀鬥妹挑籠,
總要兩人情意好,叫我老妹不要嫁老公。
土樓文化:源遠流長與博大精深的世界
數百年來,閩西南土樓默默無聞地“養在深山人不識”,突然間,全世界的鎂光燈似乎一下子都打在它的上麵,獵奇者有之,欣賞者有之,保護者有之,但更多的是誤解者。
土樓的牆麵上落著曆史的灰土,更是蒙著世人一層厚厚的誤解。
某種事物一鳴驚人,眾說難免紛紜,但是令人費解的是有些說法明顯謬誤,甚至缺乏常識,卻是流傳甚廣,以訛傳訛。具體到閩西南土樓,許多錯誤的認識令人感到不可思議,這大多是由某些專家學者傳布給廣大遊客的,比如土樓發源於唐代閩南兵寨、建造土樓完全是為了防禦、土樓能建得如此龐大是因為皇帝恩賜等等。
土樓斑駁的牆麵是自然力量留下的痕跡,不必抹平,而人為籠罩在土樓上麵的迷霧卻是應該拂去了,還給人們一個真實的、本色的土樓。
客家南遷史,實際上也是一部漢族南遷史。根據羅香林教授的考證與分析,主要有五次南遷高潮:第一次(317—879年),起於西晉永嘉年間,不過這一時期移民到閩西南山區,為數尚少;第二次(880—1126),起於唐末黃巢事變,這一時期大量中原家族湧入閩贛邊界,以寧化石壁為中心的山地,為中原移民提供了一個相對安寧的環境,石壁成為客家的祖地;第三次(1127—1644),起於北宋末期金人入侵,後又有蒙古族入主中原,閩贛邊區的客家人口猛增,其中部分遷入廣東和閩南的漳泉等地;第四次(1645—1867),起於明末清兵南進,客家早期開發地區人口膨脹,不斷向四周遷徙;第五次(1867—民國初年),太平天國失敗後,廣東客家向雷州半島、海南島遷移,或遠徙海外。
中原漢族南遷主要以家族血緣群體為單位,整個過程是持續不斷的,遷移地域漸次推移,客家文化正是在這遷移之中和定居之後,逐漸醞釀、形成和發展起來。
作為客家文化的結晶,土樓並非橫空出世,它的出現首先必須具備幾個條件:強大的家族凝聚力、相對安寧的生活環境、較為雄厚的物質基礎。
從烽火連天的中原南遷定居之後,客家先民擁有了一片寧靜的天空。經過幾代人的繁衍和拓展,客家人口迅猛增長,也積累了不少財物。隻有在這時候,他們才有可能考慮,如何以血緣聚居的模式建造一座巨宅?
客家來自中原。客家土樓的造型藝術和夯土技術,無疑也是來源於中原。在西安半坡村和臨潼薑家寨等原始氏族社會的遺址上,可以發現土樓造型藝術的原始形式,在黃河中下遊龍山文化父係氏族公社時期的遺址上,也有大量的圓形與方形的建築。隨著私有製的形成和家族的壯大,開始形成一種“製如明堂”的建築,明堂是中國傳統民居“四架三間”造型的源頭,而五鳳樓的基本構成,正是“四架三間”。夯土技術何時在中國出現,尚難定論,但是在距今五六千年的古文化遺址,已經可以看到夯土台實物。商朝的夯土技術相當發達,奴隸主的宮室、陵墓和城牆,台基都是夯土而成的,曆代的築城、築堤壩和建房,都廣泛使用夯土,到了北宋,夯土技術又有了進一步的提高,在當時最權威的建築工程技術專著《營造法式》和《築城法式》裏,都對夯土技術做了記述。自明朝以來,夯土而成的民居,在全國各地普遍出現,土樓隻不過是其中把夯土技術推向登峰造極的一種民居。
當然,土樓的造型藝術和夯土技術在傳承的過程中,發生了變異,這也是每一種文化傳播必然遇到的正常現象,人類學家認為,“文化的變異是一種適應性變化,並且是通過世襲遺傳的基礎進行的。”客家人在閩西南山區建造土樓,正是適應了當地的自然地理特點。
土樓牆厚樓高,十分堅固,具有良好的防衛功能,於是不少人便想當然地以為,建造土樓完全是為了防衛的需要。固然土樓有著較強的防禦功能,但事實上,土樓最早在閩西南山區出現,不是因為此地盜匪橫行,恰恰相反,和閩南沿海地區相比,閩西南山區的社會環境較為安寧,人們安居樂業,才能逐漸積累財物,用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夯起耗資巨大的土樓。閩南沿海地區一直是海盜重災區,明末清初以來更是戰爭不斷,鄭成功在此和清軍進行持久戰,無數村莊毀於兵火,老百姓流離失所,大量遷往台灣和東南亞。從明永樂初年到清嘉慶年間,在這漫長的四百年裏,閩南沿海地區每三四年就出現一次普遍的自然災害,不是水災就是旱災,導致百姓要麼顆粒無收要麼無法耕種。與之相比,閩西南山區的山高水長環境和山田農業模式,便顯示出了極大的優越性。如果說到防禦的需要,那麼閩南沿海地區的百姓無疑最需要建造土樓來保護自己,但實際上,他們已無暇自保難於生存,如何能夠建成巨大的土樓呢?這一地區的土樓大多是清康熙末年之後建造的,而且大多為客家人或客家人後裔所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