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滕虎跑完步回來,將小石頭喚醒,兩人用過早餐後,有家仆過來尋滕虎,說許望讓他過去一趟。滕虎將小石頭交給小蓮,便隨家仆來到堂屋。
進了堂屋後發現,不僅許望、許檀和許柏都在,還有一位身著黑衣官服、麵色陰鷙的官員也在屋內。
許望介紹道:“這位是偵緝司副司座陳獄大人,陳大人有幾句話要問你。”
滕虎行禮,陳獄問了些昨晚畫舫上的情況,滕虎一一回答了,隱過後來馬車上的事不提。
最後那陳獄道:“令師侄的話與貴府大少爺的似乎一致,並無差別啊。”
許望笑道:“他們兩人同進同出,自然一致,如此也可證明,我們並未有所欺瞞。”
陳獄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站起身道:“我還要去趟吳府,就不在此打擾許大人了。”
許望去送陳獄,許柏悄悄問昨夜發生了什麼事,許檀大致說了,許柏略有些懊悔,連聲說可惜。
許望將陳獄送出大門後,回到堂屋,正好聽見,麵容一肅,道:“可惜什麼?”
許檀打圓場道:“小弟是說可惜昨夜沒見到木蕖的霓裳劍舞。”
許望罵道:“你還有臉再提?還不滾去讀書?”
許柏灰溜溜的行禮離去,滕虎也想離去,誰知許望對他道:“寅客,你隨我來。”
滕虎隨許望往院子東麵走去,在路上時,許望和顏問道:“你的身體大好了?”
滕虎點頭稱是。
許望道:“這幾日我讓楠兒托人買了一匹好馬,你且試試。”
滕虎興奮起來,走到東麵馬廄,隻見裏麵站立著一匹高頭大馬正在不耐煩的打著響鼻,渾身雪白,蹄如碗大,旁邊的挽馬都擠在角落裏,隻留它占了大半地方。
許望笑道:“此馬產自西域,性情暴烈,尚未被人馴服過,你要當心啊。”
滕虎先謝過許望,伸手去摸那馬,那馬作勢欲咬,滕虎急忙收回手,引來旁人一陣哄笑。滕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許望笑道:“家裏地方小,走,我們去城外試馬。”
許望帶著滕虎,出了城南,找了一片空曠草地,對著滕虎道:“騎上去試試。”
滕虎慢慢接近那匹馬,那馬見有人過來,打著響鼻,頻頻蹶起蹄子不讓人靠近,滕虎轉到它身側,趁其不備,按著以前在滕家村時騎騾子的方式,踩著馬鐙翻上馬背,那馬覺得背上突然多了一物,頓時激烈掙紮起來。
許望在旁大喊:“寅客,莫被它甩下來,否則你再也馴服不了了。”
滕虎牢牢抱著馬脖子,雙腿夾緊馬腹,仿佛長在馬背上了一樣。那馬原地蹦跳一陣,見無法將背上的人甩下來,便撒開四蹄,瘋狂奔跑起來。滕虎隻覺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樹枝打在臉上,劃出了一道道的血印。過了半晌,那馬似乎累了,屈從的不再掙紮,速度也緩了下來。滕虎在馬背上坐直身軀,手持韁繩調轉方向,那馬也隨滕虎的動作,慢慢往來路小跑而去。
回到原處,滕虎興奮的從馬上跳下來,牽著馬走到許望身前,那馬認命似的如同小媳婦兒般跟在滕虎身後。許望讚許的道:“不錯不錯,第一次便馴服了一匹烈馬。寅客,你準備叫它什麼名字。”
滕虎想起滕家村每年冬季下起的大雪,便如這馬的毛色一般,笑道:“就叫它鵝毛。”
“鵝毛?”許望搖頭失笑,“好,就叫它鵝毛。從今日起,你便搬到馬廄與它同吃同住吧,這馬的清洗喂食也都交給你了。”
滕虎懵掉了:“搬到馬廄?”
“不錯。你這是什麼表情?二弟沒教過你嗎,如果要坐騎如臂揮指,完全聽從你的命令,便要與它產生如兄弟家人般的感情。每日洗刷喂食、與它同吃同住,便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師父當時隻讓我抱著馬槊和黑鐵弓睡覺。”
“同理同理。騎上去,再跑幾圈。”許望說著,扔給滕虎一根丈八長杆,自己也翻身上了一匹馬,手持長杆道“你便當這是馬槊,讓我看看二弟都教了你些什麼。”
“腰力腰力,懂不懂,是腰部發力不是手臂,上馬再來。”
“腳,腳踩住了,別鬆了,再來。”
“身隨馬轉,對了,唉,慢一點,怎麼這麼笨呐。”
不知道第幾次被打下馬的滕虎有點小委屈:“是啊,師父也說我笨。”
許望微微有些氣喘:“也不知道二弟都教了你些什麼,天色不早了,今天就這樣吧,你有空多練練。”
滕虎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看著小蓮和小石頭在門口等自己,歎了一口氣,道:“這幾日麻煩你帶著小石頭吧。”小蓮詫異的看著滕虎。滕虎未說話,進屋抱了鋪蓋便出門,來到了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