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隨即放心地離開了,隻是晚飯過後又溜達回來看了看,安潔的病房裏依舊是很多人,隻是這一次,圍滿了醫生,裏麵的護士出來拿東西的時候,他聽到護士小聲道:“白血病這麼嚴重,化療的反應還這麼差,人還這麼年輕,家裏有再多的錢也是白費啊……”
陳峻一一怔,追過去問:“你們剛才說裏麵那位姑娘……怎麼了?”
其中一位護士認出他是之前隔三岔五早上都會到安潔病房探望的人,歎了一口氣道:“病人身體情況很不好,化療反應太大,再觀察幾天吧,隻是這一輪化療怕是很難挺過去……”
陳峻一腦子裏嗡的一聲,“要是挺不過去要怎麼辦?”
“骨髓移植,但要是能骨髓移植她也就不會選化療了……”
這之後陳峻一連續幾日定時定點去醫院轉悠兩圈,也不進安潔病房,就是和照顧安潔的小護士聊聊,要去做檢查的安潔坐在輪椅上一開門,就看到陳峻一和小護士有說有笑,陳峻一一偏頭,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得心虛,就見安潔半分沒有要理他的意思,由安母推著向走廊的另一邊走去,他這才恍然想起,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安潔剛剛的麵色是真的很差。
可是,他轉念再一想,安潔的麵色再差也輪不到他來管,他又何必在這多事?
想到這裏,他正準備離開,就聽不遠處傳來安母的聲音:“安潔,安潔你怎麼了!”
陳峻一來不及多想,循著聲音衝了過去,就見安潔已經暈倒在了輪椅上。
隨後醫生和護士都跑了過來,安潔很快在眾人的簇擁中被推回了病房,陳峻一心急,想要問一問到底怎麼回事,可這一次就連小護士都顧不上理他了,他一個人在旁邊幹著急,想來想去,隻好把電話打給了蘇情生:“安潔剛剛暈倒了,正在搶救,你能不能問問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邊的蘇情生卻比他還震驚,“安潔暈倒了?”
蘇情生隨即趕到了醫院,與她前後腳兒到的還有聞訊趕來的沈慕言,在和安母簡單的交流過後,沈慕言確認了安潔目前暫時脫離了危險,但化療過後多日輸血,血細胞仍未見好轉,感染持續沒能見好,病情不容樂觀。
折騰了許久,安潔終於穩定了下來,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安母仔細地替安潔掖好被角,隨後輕手輕腳地出了病房,關上病房門,輕歎了一口氣,麵露倦意。
她環視了一圈門口焦急等待的人,低聲問道:“北城呢?”
沈慕言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道:“北城他……有點兒急事。”
聽沈慕言這麼說,安母的臉色一沉,“什麼急事?之前知道他忙所以照顧安潔的事都沒讓他插手,可現在安潔都病成這樣了,他做哥哥的都不來看一眼嗎?”
沈慕言低了低頭,所答非所問道:“北城他已經聯係了很多人再找能和安潔匹配上的骨髓來源,等有消息立刻會告訴您……”
“北城他到底在哪兒?”
沈慕言的目光有所躲閃,“我不是很清楚……”
就是沈慕言躲閃的目光,讓蘇情生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沈慕言並非不知道,而是不能說,顧北城將安潔一向看得重要,當時在倫敦定好要見她母親的日子也是因為安潔而臨時爽約,更何況此時安潔病重,以顧北城的風格必定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趕到這裏,可他沒有來,即使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也不能來的理由……
難道是……
顧北城的眼睛……又發病了?
因為眼睛發病了,所以不能立刻趕到安潔和安母的身邊,怕他們擔心,是了,在這種時候也隻有這種理由會羈絆住顧北城!
等等,顧北城之前發病的時候時間很短,大約幾分鍾之內視力就會恢複正常,可他今天這麼久都沒有出現,這麼看來這是……病情加重了!
蘇情生來不及多想,轉身離開了病房,連忙打車趕回了公司,也沒顧顧北城助理的阻攔,直奔顧北城的辦公室而去,可真的闖了進去,才發現助理所言非虛,顧北城不在公司。
在這種時候,除了辦公室,顧北城會在的地方也隻剩下了一個,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