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去跟誰玩命呀?”客廳裏正在看報的丈夫大聲問。
我把刀磨得“嚓嚓”響,又語調溫柔地告訴地上那隻咕咕叫的小母雞:“對不起,我要殺你。”
王林說:“我來吧。”
“不不不,殺雞何用宰牛刀。”(他屬牛)
最後雞倒是燉好了,燉得很有味道,湯也極鮮。王林說他以後再也不去食堂了。“有搬家的勁兒,你在家多做做飯好了。”
“是,長官!”
我舉起鍋鏟行“舉手禮”,他彈了一下我的“奔兒頭”。喂飽了丈夫,便來哄他:“親愛的,書上說書架最好放在床旁邊,這樣想看書的時候就像摘桃子一樣方便。”
“不行,那樣把門擋住了,進進出出不方便。”丈夫在家不是看報就是看足球賽,當然永遠反對挪動家具。我是“革新派”,有時一天能想出好幾百個點子來。
第二天趁他外出“公幹”,我便吆三喝四叫來幾個小戰士,七手八腳把那排書架橫在床前,宛若立在門口的一道屏風,既好看又方便,多棒。
就在我跪在地上一本本往書架上撿我那些寶貝書的時候,丈夫回來了。我拉他去看我的“傑作”——那排書架,還說毛主席以前就是這樣讀書的。王林心不在焉地看了兩眼,說聲“不錯”,又道,“我餓了,趙凝,家裏有吃的麼?”這一天我忙成這樣哪有心思做飯?我提議去買啤酒、罐頭吃“西餐”,王林大樂。男人隻要有酒喝,就樂。還挺有福同享的,“啪啪”幾個電話打出去,“酒友”們就來了。那是幾個無家可歸的單身小夥,常來我家門前轉悠,一有酒味便鑽進來。
我們來了一通水兵式的痛飲,談天論地,豪情萬千。最後我請大家參觀我的最新設計,人人誇我“有新意”,隻有我丈夫在一旁替我假謙虛:“她呀,花樣可多啦,就差拆房子了。還說什麼每天一個新太太,謝天謝地,僅此一個我就受不了了。”
客人剛剛送出去,我家先生已經酣聲大作了。唉,真沒出息。我躡手躡腳幫他蓋好被,然後戴上膠皮手套刷鍋洗碗一陣緊忙,把廚房收拾得利利落落才肯去睡。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人推我:“趙凝!趙凝!”
“怎麼啦?”
“門在哪裏?”丈夫慌慌張張地問。
我“啪”地擰亮床頭燈,笑道:“你剛才撞書架上了吧?”“沒功夫跟你開玩笑,回來我再收拾你!”說著,就急急奔廁所而去。我把頭埋在被子裏,吃吃笑得喘不過氣來。
家是一個溫暖的地方。兩個人相愛,需要的常常不是語言,而是一種溫馨可人的氛圍。給丈夫以最大寬鬆和關愛,讓他每天擁有一個——新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