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的家隔了幾站地,但是他一點也不嫌累。
偶爾....偶爾,他會故意繞遠了,從各種小巷子裏穿梭送她回家,在夜幕來臨之際,在空無一人的小巷,停下車,深深吻她。
舒聽瀾每次都在心裏感慨,還好,以前她不開竅,家裏管得嚴,如果當初也這麼跟卓禹安偷偷談戀愛,她哪能考上森洲大學?哪能有後來的職業和生活?
但現在的時光,像是多出來的,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隨心而走。
她說,“卓禹安,你能去應聘校園廣播嗎?我想聽你給我讀詩。”
她很遺憾,曾經的卓禹安在校園廣播上,給她讀了整整兩年的詩,她都沒有聽到,就那麼錯過了,現在如果能補回來就好了,她一定每一首都認真聽。
“好。”卓禹安爽快答應。
他說到做到。
第二天放學,隨著校園廣播的音樂響起,他的聲音出現,清晰,簡明,
“下麵,這首海子的《新娘》送給高一(3)班舒聽瀾同學。”
一小段舒緩的音樂之後,就是他的聲音,深情且從容,
“故鄉的小木屋、筷子、一缸清水
和以後許許多多日子
許許多多告別
被你照耀
今天
我什麼也不說
讓別人去說
讓遙遠的江上船夫去說
有一盞燈
是河流幽幽的眼睛
閃亮著
這盞燈今天睡在我的屋子裏
過完了這個月,我們打開門
一些花開在高高的樹上
一些果結在深深的地下”
舒聽瀾站在原地,耳邊充盈著他好聽的聲音,腦海裏閃過一幀幀他們婚後生活的畫麵,如這首詩,一些花開在高高的樹上,一些果結在深深的地下。
他們的愛情開花結果了,一切都那麼美好,於感情而言,她已沒有任何遺憾。
廣播停止之後,她拔腿往播音室跑去,要第一時間看到他,隔了這麼多年,她終於聽到他親口讀這首詩。
卓禹安剛下播,走出播音室,就被她撞了一個滿懷,她不顧其他同學異樣的眼光,環住他:“卓禹安,我回來看你了。”和你走過一樣的路,共享一段青春年華。
家裏烏雲密布,自從上回她找她爸爸談過之後,她一直靜待她爸爸去解決溫蘭母女的問題。
即便真是受溫蘭威脅,有把柄在她手中,那也是他惹出的問題,本就該解決。
然而她爸一直沒有任何行動,甚至看到她的眼神也躲躲閃閃,而溫蘭,照舊開著她的那輛保時捷進出小區,耀武揚威一樣,每回見她都要停下來問她:“瀾瀾,去哪裏?阿姨載你一程。”
她猜,她爸應該找溫蘭談過,但無果。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她原以為隻是簡單的婚外情,卻不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利益關係,按照她爸的說法,是當年溫蘭等人設計陷害的他,這麼多年,他隻是她們斂財的傀儡,甚至替罪羔羊。
她怒其不爭之餘,隻能盡其所能幫他解決這件事。所以晚飯後,媽媽在收拾廚房,她拉著爸爸下樓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