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悠長的汽笛中,鋼鐵巨艦緩緩減速。
“尊敬的乘客您好,牡丹號遊輪即將停靠滬鬆港……”
聞聲,豪華大床上的張苟睜開眼睛。
他旁邊,一個文文弱弱的年輕人,立刻湊近,道:“曾祖父大人,到了。”
他是張苟的重孫子,名字叫張五狗,張苟一意孤行確定的名字。
示意自家重孫子扶自己起來後,張苟感慨道:“不錯,當年就國時,坐船用了大半年,如今坐船,一個月不到就夠了。”
張五狗服侍著他起來,笑道:“當初就國時,還是風帆戰艦為主,如今都是內燃機的了,速度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是啊,帝國日新月異,我這等老的是理解不了了。”
閑談中,張苟上了輪椅,由張五狗推著出艙。
“五狗啊……”
聞言,張五狗嘴角一抽。
張苟本名張二狗,結果兒子三狗孫子四狗重孫子五狗。
這起名的水平,遍觀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個。
好在,作為忠犬的主人,方家是絕不會讓張家這麼沒麵子的。
待張五狗繼承爵位時,當今定然會給賜名的。
“等見了陛下,我豁出老臉讓陛下支援一批工程師,今年無論如何也要把鐵路拉到封地去。”張苟說道。
“些許小事,怕是不好驚動太上皇吧?”張五狗略帶為難地說道。
“些許小事?”張苟冷笑道:“有些人啊,對帝國的鋼鐵巨艦不以為意,又看不到飛機大炮的威力,非得要鐵路通過去才能死心。
我年紀大了,你爹又是個軟性子,不愛殺人,我隻得賣出這張老臉,把叛亂的隱患扼殺掉了。
否則真的亂了起來,便如姚古、折彥質,可憐一世英名,盡被不肖子孫毀於一旦。”
“孫子無能,讓曾祖費心了。”張五狗垂首道。
幾句話的功夫,張五狗已經推著張苟到了走廊前。
憑張五狗自己,是絕對沒有辦法把張苟弄上去的。
不過不需要他出力,作為帝國碩果僅存的初代封王,中樞早派出護衛隨行了。
幾人合力,把張苟抬了上去。
看了眼自家重孫子,張苟搖了搖頭,不滿地說道:“當初年輕時,老子一個打八個,哪像你這樣廢材。”
“都什麼時代了,還拚各人勇武……”張五狗嘀咕道。
也就是張苟年老耳背,否則免不了吃一頓打。
今年,張苟九十有一了,他比方天定小一歲,已經是了不得的高壽了。
憑著活的久,當初的小弟弟成了如今的超級大佬,還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沒辦法,當初跺跺腳都會地震的大佬們,一個接一個的病逝,就剩他一個從龍之臣。
到了甲板上,港口外百丈高樓林立,都是流光溢彩。
碼頭上,各種車輛往來不息,極盡繁華。
張苟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家長的空氣啊,這麼的香甜。”
其實沒有他的封地好,然而感情上,當然是故鄉好。
碼頭上,一排金色的轎車早就在等待了。
金色倒是不稀奇,稀奇的是“皇”字打頭的車牌。
這是皇家專用車,非地位極其珍貴者,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因此,許多人駐足觀望,看看是哪個大佬來了。
“應該是接那老頭的吧?”
“看這架勢錯不了,隻是他誰啊?”
“不認識,沒見過。”
“咦,大家記不記得中學課本上太上皇斷指的事?”
“我記得太上皇傳記上有當時人的照片,這人好像是張苟?”
“錯不了,現在帝國可沒幾個元老了,張苟絕對算一個。”
“太上皇為他斷指,不是大佬是什麼。”
雖然已經遠離中國許多年,然而教科書上有故事的人,還是被認了出來。
有隨身攜帶相機的人,立刻哢嚓哢嚓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