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第九章(1 / 3)

麻花兒說:“扁頭,幫我挑件衣裳,我穿啥樣的合適?”

扁頭瞅一眼麻花兒,掂起一件連衣裙說:“你穿這件連衣裙。你屁股大,穿身上看不出來,顯得苗條。”

麻花兒搶到手一抖摟:“去你娘的腳,你媽屁股小,你的頭就是你媽給夾扁的!”引起一陣哄笑。

扁頭說:“你這老娘兒們,還是這麼嘴髒,吃大糞了!麻花兒,我給你講,這件連衣裙最劃算,批發價才28塊,要是看不上,一會兒讓你後悔!”

麻花兒譏笑:“嗬,這些衣裳是不錯,可穿在老娘們身上有啥用,你看誰的臉不是被風吹得像哈密瓜似的!你要是把上海產的化妝品,像牙膏呀、雪花膏呀,還有麵油、珍珠霜、花露水啥的,多帶些過來,老娘們肯定喜歡,大夥兒說是不是呀?”

婦女們又應聲附和,有的把拎著的衣服扔下。

“是呀扁頭,這些衣裳是不錯,可老娘們不稀罕,要是化妝品,我肯定要多買一些。”

“是呀扁頭,這些衣裳要是化妝品,老娘們全包了。”

扁頭看地攤兒上像堆亂麻,氣餒地:“你們這幫老菜皮……行,行啊,我下次來,帶化妝品,在帶上幾個上海的小青年,細皮嫩肉,比化妝品管用,你們這幫老娘兒們一人一個,免費的,要不要?”

“好你扁頭,臭不要臉,老娘們今天就要你了!”麻花兒說著,和幾個婦女一擁而上,拉扯扁頭倒在地攤兒上,扯起服裝亂往身上扔,蒙住了頭,你一巴掌我一拳,像是解氣。

通向場部的路口。阿成駕車回來,對著家屬院停下,看前麵一群婦女在大鬧。

俞小飛和老秦下了車,喊聲“爸,我回去了”欲跑進家屬院,止步一聲“幹嘛呢”看起熱鬧。

阿成駕車駛向前,老秦也跟過去。

地攤兒前。阿成駕車過來停下,看幾個婦女摁著一個人,鳴聲喇叭說:“這是幹啥,咋回事啊?”

婦女們住了手,看是連長,相持而笑;麻花兒說:“連長回來了?打會兒牌。”有人一聲“是胡汗山”她們笑著歲麻花兒跑進商店。

阿成注視著地攤兒上的人,滿腹狐疑。

扁頭從服裝堆裏坐起,喘氣自語:“這幫老菜皮,還是那麼粗野,吃不消。”

“扁頭,怎麼是你!”阿成說著下車,驚訝地:“哎,你小子,咋又回來了!”

食堂內。阮妮站案前洗著幾塊籠屜上用的墊布,麵帶怨氣;朝門外瞅一眼,心裏說:“賴扁頭、牛鼻子,你們不得好死!”

家屬院內

阿成家屋前。軍軍和紅紅在兩家廚棚之間的空地上玩著跳皮筋兒,皮筋兒一頭強強用腿撐著,另一頭掛在紅柳坐著的凳子上,強強和紅柳嘴裏含塊兒糖。

“你就別煩了。”阿蓮說著和香梅出屋門,“你家要窄帶扁頭,軍軍和強強我來管,就是吃頓飯。”

“媽,阿姨。”小飛回來喊一聲。

阿蓮欲回自家走,止步含著笑說:“小飛回來了,你把把你帶回來了。”

香梅暢口氣:“小飛,你爸咋個把你帶回來了?”

小飛說:“我和魏叔叔擠在車鬥裏。”

阿蓮說:“可夠擠的。你媽還說想去看看你,再不回來一趟,你媽就去場部了。”

香梅說:“你把還真把你帶回來了。”

阿蓮說:“在場部讀書就是不一樣,好像也吃胖了。”

“小飛回來了”“小飛”。紅紅和軍軍說著圍上來。

小飛:“軍軍、紅紅,你們玩跳繩?”

紅紅:“是跳皮筋。”

小飛:“差不多。”

軍軍:“小飛,場部學校老師教的好不好?”

小飛:“差不多,課程都一樣,就是離家近點。”

紅紅:“哎,不對吧?你在場部上學,是離家遠了還是近了!”

都笑起來,小飛說一聲:“是我姑爺爺家。”

……

屋內。母子進來,俞小飛把手裏的跨包放沙發上,小馬走近案幾抓幾個糖果。

俞小飛:“媽,扁頭叔咋又回來賣起服裝了!”

香梅:“誰曉得,賣衣裳賺錢唄。給,扁頭帶的糖果。”

兒子接過糖果坐沙發上,塞嘴裏一個。

香梅:“你在場部讀書,覺得咋樣?”

俞小飛:“跟營部差不多,住在我姑爺爺家,比咱家舒服多了,我還從沒有這麼開心過。”

香梅:“比回上海還要開心,你姑爺爺會逗你玩兒哩。”

俞小飛:“姑爺爺比我爸有趣多了,每天都會給我講個故事,講他們老軍墾,是怎麼樣把荒漠變成綠洲的。姑爺爺就是我的開模,繼承革命意誌,做新一代的軍墾戰士。”

香梅:“你喲,跟著你姑爺爺,思想進步哩。你還是小孩子,不要做軍墾戰士,要好好學習,考大學,有出息。”

俞小飛:“都一樣,姑爺爺說,凡是兵團的人,都叫軍墾戰士。媽,我爸說,軍軍的媽回上海治病去了。”

香梅:“是喲,不曉得啥個時候回來,軍軍和強強吃飯,都是咱來管。”

俞小飛:“姑奶奶還說,讓您有時間去場部住幾天。”

香梅:“我也想,這下給拴住了,等他們回來再說。在場部讀書,要學得懂事,讓你姑爺爺姑奶奶不會見外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俞小飛:“您就放心吧,姑爺爺姑奶奶都不拿我當外人,我比咱家還隨便。”

香梅:“是哩,你姑爺爺家是三個姑娘,那你當小子哩。”

阿成進來,瞅一眼補貼的行李,抹下帽子撓撓頭,歎氣一聲:“扁頭這小子!”

香梅問:“扁頭哩?

“在商店裏。”阿成坐在沙發上說,“幾件服裝俺進價給了麻花兒,掛商店裏賣。這小子不務正業,回了上海不好好做事,兩口子做起了買賣,還跑到這兒來,這連隊哪是賣衣裳的地方!我都懶得說他。”

香梅說:“他說在烏魯木齊呆了兩星期,衣裳沒得賣完,想過來見你一麵,好朋友,幾年不見了。”

阿成哼笑一聲:“這小子,怕是醉翁之意。”

兒子問:“爸,醉翁之意是啥意思”

阿成湊一眼兒子說:“大人的事,你別問,都上了初中,連醉翁之意還不懂!”

兒子說:“誰說我不懂!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阿成笑了說:“你小子,知道你還問!哎,香梅,晚飯弄幾個菜,招待扁頭。看商店裏有啥罐頭,買上兩盒,再燒兩個蔬菜,行了。”

香梅一聲“曉得”轉身進臥室。

商店門前

日薄西山,石有才推著自行車從瓜棚回來,扁頭拎著水壺出商店,笑著說:“哈……麻花兒,你算撿個便宜,這些衣服保證讓你賺錢。”話落走向家屬院。

麻花兒跟出來喊:“哎,扁頭,下次可別忘了,帶化妝品,多帶點。”

扁頭回頭一聲:“你放心,有數,忘不了。”

石有才推車欲進家屬院,看是扁頭,止步說:“哎,是扁頭,孩子的舅,你這球貨咋又回來了,回來幹啥?”

扁頭眼到跟前,打量一眼老石,厭煩地一笑說:“你這河南侉子,你說我回來幹啥!上海知青給你記著一筆賬,我是來看看你咋還沒死。”

石有才哼的一笑:“;老子命大,你死,俺也死不了。你滿不住俺,俺知道你回來想幹啥,葫蘆裏是啥把戲。”

扁頭抬手指著:“你這老強驢,看我收拾你!”話落,往老石胸口又抓又撓。

老石迾著身子喊:“哎,扁頭,別鬧,老子經不起折騰了!”

家屬院內

阿成家門前。香梅拿著錢出屋門,老石推著自行車和扁頭一起過來;扁頭說:“你這老強驢,再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老石一聲“中,俺啥都不說”從門前走過,回自家。

香梅說:“你們倆喲,碰在一起就沒個安逸。”

扁頭說:“這老強驢,欠收拾。”

“扁頭,屋裏坐,阿成在屋裏。”香梅說著走去商店。

屋內。阿成倒茶,兒子仍坐在沙發上,扁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