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
早上。阿成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毛巾被,頭枕行李包,腳搭著扶手,還在熟睡中。
樓上。王宏文和邱吉萍出房間,關上門朝下瞅一眼,走向母親房間。
邱莉群坐在房間沙發上,用湯匙調著茶缸裏的麥乳精。
邱吉萍和王宏文推門進來,異口同聲叫聲“媽”。
邱莉群眼也不抬說:“你們又去陪外孫。”
邱吉萍:“禮拜天,亮亮想看動物園,我和宏文帶他去逛一逛。”
王宏文:“媽,您也一道去吧,出去散散心。”
“你們去吧,我去教堂。”邱莉群仍是不抬眼皮。
邱吉萍:“媽,阿征還沒有起床吧?”
邱莉群:“還在睡。”
“媽,我和宏文去了……走吧宏文。”邱吉萍說著轉身推一下王宏文。
王宏文一聲“媽,再會。”轉身出去。
邱吉萍欲出門,被母親一聲“吉萍”怵頭怔住,靜下神兒回頭問:“媽,有事啊?”
邱莉群抬眼看看女兒,深色自若說:“若是回來得早,把亮亮帶過來玩,有點想外孫。”
邱吉萍放鬆一聲“好啊,外孫也想外婆”出去關上門。
邱莉群看女兒出去,心情保持鎮靜,用湯匙喝口麥乳精。
樓下客廳裏。夫妻倆人下樓來,看阿成躺在沙發上還在熟睡,一個傲氣十足,一個皮笑肉不笑走向門口。
邱吉萍開門出去;王宏文欲要出門,回頭又瞅上一眼,麵露譏笑出去關上門。
馬路上
王宏文駕車走著,邱吉萍摟著七歲的兒子坐在副駕座上,去動物園。
王宏文:“今天是第五天,你媽家那個大煩人,看樣子是擺不出什麼噱頭,鬆了氣,睡著沙發也蠻舒適。你說他最多呆上一星期,明後兩天,看他會不會離開上海。”
邱吉萍:“瞧他那樣,像個鄉巴佬兒,想雞蛋裏挑刺,找出點名堂,不是容易的。想趕咱走,也是敢想不敢做,總之,他在上海是呆不長,咱的對策是不慌不亂,和他耗時間。”
王宏文躊躇滿誌:“不錯,我現在很有耐心和他耗時間。”
客廳裏
門開著,阿成從門外進來,手裏是洗漱用品,關上門放茶幾上,拿起上麵的手表看一眼戴手上,坐上沙發,無奈地歎口氣,想著心裏說:“回來快一個星期,阿征總是回避我的問題,其因是顧慮她的身份,可是就這麼算了,爸的死萬一真有問題,作歹之徒就會逃過法律的製裁,更是逍遙自在。”他止住思緒,抬頭瞅一眼樓上,心裏焦躁難忍。
樓上房間內。茶幾上塑料袋裏有幾個蛋糕,阿征和母親坐在沙發上,用湯匙調勻茶缸裏的麥乳精,拿個蛋糕吃著。
阿征:“媽,我爸發病那天,是不是趕過我姐,讓她搬走?”
母親:“那天媽在教堂,是宏文把我叫了回來,才知道你爸犯了病。”
阿征:“這麼說,我爸是不是真的犯了病,隻有姐和姐夫才心裏清楚。”
母親:“你去醫院看過你爸,那病還會有假!”
阿征:“我是說,我爸生前身體還很強健,怎麼就突然犯了心髒病。還死在了醫院裏。那天我歸隊去學習,走的時候和我爸講過幾句話,想不到竟是最後的遺言。”
母親:“那天你和你爸說了什麼?”
阿征:“我爸是一肚子怨氣,主要是對姐和姐夫不滿,住在這裏已過了大半年,還不說搬走,想發個逐客令把姐趕走,我告訴我爸,一定要等我回來,和媽商量,可就這麼巧了,我爸發了病,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告別人世。媽,您說會不會,我爸發病那天和姐吵過嘴,因為心情過於激動,才會發病的?”
母親:“你姐說,看到你爸的時候,已經人事不省,躺在樓梯口.”
阿征:“隻是我姐一麵之詞,誰能證明那是事實?”
母親:“宏文也這麼講,難道不可以證明?”
阿征:“您這話有點噱頭,假如是,我爸的死另有隱情,夫妻之間能證明什麼!”
母親:“這麼講,你和冤家一樣,對你爸的死還不放心?”
阿征:“您怎麼知道,支邊的對我爸的死不放心?”
母親:“媽還沒有老,還不糊塗,他要病曆,還要死亡證明,還不是對你爸的死不放心!”
阿征:“他倒沒講,隻是說,對我爸的身體狀況有所了解,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我,鑒於咱家的情況,爸的突然離去,不得不多些考慮,如果那天您不去教堂,或是我不去學習,也許爸就不會出事。”
母親:“如果你爸因為吉萍和宏文才發的病,那媽就是罪魁禍首,是不是這樣?”
阿征:“媽,您怎麼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