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灘
黎明，黃浦江仿佛還躺在睡夢中，一艘高大的貨輪在江麵遊動，發出一聲長鳴，打破了它的寧靜；江邊鍾樓上敲響了鍾聲，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街上
服裝店門前。早上，肖雨竹騎著自行車沿街過來，靠店門旁放下車，拿起車筐裏的挎包，掏出鑰匙開門進店，兒子和兩個同學背著書包也沿街而至。
店裏。肖雨竹剛把挎包放到桌上，就聽一聲“媽”兒子進來，她轉身看一眼兒子，又看門外有兩個學生，對兒子說：“不上學，又幹啥！”
兒子伸手說：“給我五塊錢，買練習本。”
肖雨竹心煩地：“你爸一不在家，你就來要錢，這才剛開了店，一件衣裳還沒賣……走走走，等放了學。”
兒子說：“到學校裏就要用，快給錢。”
肖雨竹忍口氣，從挎包掏出錢，一聲“滾滾滾”遞給兒子。
兒子拿著錢欲出門，回頭問：“媽，我爸又去新疆了吧？”
“大人的事你別問，快上學去。”肖雨竹話落，到門外那拖把。
兒子說著“我爸去新疆，肯定到十八連，找阿成叔”上街而去。
店門外。肖雨竹從牆上取下拖把，朝兒子瞅去一眼，收回視線沉下臉，想著心裏說：“扁頭會不會真到十八連？找阿成不過是名義，心思在那個阮妮。”
街上
早點攤位前。這裏是阿成家附近，幾個顧客吃著早飯，阿成在坐其中，一碗豆漿兩根油條，邊吃邊喝。
家裏
客廳裏。茶幾上放著阿成的行李，一些報紙、水壺、洗漱用品都在上麵。阿成去了刑警隊，自行車紮在樓梯旁，八仙桌上擺著父親的遺像。
樓上。上班時間，王宏文出房間，手裏是公文包，身上是西服領帶，容光煥發，他到樓梯口朝下瞅一瞅，眼角露出譏誚的笑紋。
邱吉萍出房間，手裏是皮包，身上是長袖套裙，她鎖上門瞥一眼王宏文，走向母親房間。
房內。邱莉群坐在沙發上，用湯匙喝著茶杯裏的麥乳精。
邱吉萍推門進來，說：“媽，我和宏文去上班了，往後阿征離家遠了，不常回來，冤家一直是氣焰囂張無處發泄，您要多加小心。”
邱莉群平靜地：“知道了，你們去上班吧，也要小心。”
邱吉萍應聲“知道”退出房間關上門。
門外。王宏文仍站在樓梯口，邱吉萍一聲“宏文，走吧”，二人下樓梯。
樓下客廳裏。二人下樓來，王宏文走在前頭，習慣地朝沙發上瞥一眼，大模大樣幾步到門前，忽然阿成推門進來，他悚然怔住。
阿成麵對王宏文，凜然冷視。
王宏文強作鎮定，皮笑肉不笑地點一下頭說：“阿哥，歇著，小弟上班去。”話落，坦然自若地舉步出去；邱吉萍繃著臉對阿成瞟一眼，隨其出去關上門。
阿成冷視二人出去，忍一忍朝樓上瞅一眼，去坐沙發上。
弄堂外
弄堂口。鎖匠在擺攤位，從三輪車上搬下工具桌，聽到弄堂裏嘟嘟兩聲，看王宏文駕車出來，駛上街區快速而去，收回視線接著擺攤兒。
街區馬路上。王宏文駕車走著，邱吉萍坐在副駕駛座上。王宏文說：“吉萍，新疆人就這麼耗著，你說會是什麼結果？”
邱吉萍歎口氣：“你怎麼總是問，結果難以預料，隻有走著瞧。之前都以為他不會回來，結果他從天而降，讓咱措不及防，還好，喪事都辦完了，讓他窮折騰去吧，看誰耗得過誰。”
王宏文：“他去醫院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阿征這時候調到了刑警隊，總覺得形勢對咱不利。”
邱吉萍：“哼，隨便她調到哪裏，她父親也不會死而複活，指正咱害了人。”
王宏文：“刑警隊是負責破案的，新疆人一直虎視眈眈，想弄明白他老子是怎麼死的，阿征要是當真，也是有麻煩。別看倆人表麵是水火不容，可是畢竟是血濃於水，在大是大非麵前，恐怕你媽也得靠邊站。”
邱吉萍不耐煩地：“那又怎麼樣，還不都怪你！”
客廳裏
阿成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聽上麵兩聲幹咳，抬眼瞅一眼樓上。
樓上。邱莉群在樓梯旁拖著地板，掩口兩聲幹咳，朝下瞅一眼，歎口氣心裏說:“冤家倒是安下了心，有心思看報紙，就這樣耗下去。”
樓下。阿成一陣心煩，放下報紙，抬眼看著父親的遺像，想起阿征說過的話。
（路上。阿征出派出所被阿成攔著，說：“實話告訴你吧，我調到刑警隊了，我把案子報到那裏，直接就立案了……”）
阿成思慮著，心裏說：“過去幾天了，還沒有動靜，阿征是不是就沒有報案。”
刑警隊
室內。這裏是練習射擊的大廳，阿征在練習槍法，她舉槍站在靶台前，瞄準對麵的靶子扣動扳機，砰砰砰射擊出三發子彈，靶子顯出彈痕。她摁下靶台上的傳動機關，靶子自動拉到麵前，看看上麵的彈痕，歎氣自語：“怎麼總是偏離，這槍是不是有問題！”話落，隊員小張來到跟前。
小張看一下靶子，說：“新來的，槍法不錯麼，到底是練過幾下。”
阿征瞟上一眼：“什麼叫新來的，不服氣比試兩靶！”
小張一笑：“我倒是想和你比試兩靶，不過現在不行，羅隊有請，叫你去辦公室。”
阿征稍作思忖放下槍，說：“小張，知不知道，隊長叫我幹嘛？”
小張洋洋自若：“還用說，是你家裏的事，快去。”
辦公室內。羅兵桌前倒杯茶，阿征進來。
“報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