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吉萍自信地:“我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明天是周日,阿征要是回家,和我媽一鼓作氣,商量著把死丫頭早點嫁出去。”
弄堂口
鎖匠在收攤兒,小張出弄堂上了車,驅車離開。鎖匠收著攤兒心猿意馬,目注警車消失在街上。
樓上房間內
阿征和母親坐在沙發上親切地聊著,母親說:“同事送你回來,倒是免了擠班車。”
阿征說:“是啊,現在班車乘起來成問題,太難擠了,正好小張所裏辦點事,送我回來。”
母親:“你到上麵才幾天,好像瘦了,也變黑了。”
阿征:“媽,沒什麼,刑警隊不比派出所,每天都要訓練,雖是苦一點,我樂意。”
母親:“倒也是,年紀輕輕,不吃點苦頭,也會像你爸,隻會呆在派出所。”
阿征:“我爸也不錯,做基層工作最擅長,每年都是先進工作者。媽,這幾天支邊的沒鬧什麼吧?”
母親:“他有什麼可鬧的,倒是安了心。你答應你姐的,可不要忘了。”
阿征:“答應我姐什麼了?”
母親:“你說兩個禮拜,冤家就離開咱們家,後麵說什麼了,媽倒忘了。”
阿征:“我是說過,兩個星期,支邊的再不走人,任姐自便。”
母親:“這麼說,到時候冤家還這麼呆著,你姐就要搬走,你就不管了?”
阿征:“媽,不是不管,而是棘手。如果我姐再提出來搬走,就隻好讓她去了。支邊的是不好動的,這種時候硬是趕他走,肯定是火上澆油,鬧得驚天動地,他不是無理取鬧,而是正當的途徑。”
母親:“你到上麵說沒說你爸的事,是不是報了案?”
阿征稍作思忖:“就算是吧,上次支邊的在路上攔住我,和他吵了起來,正好碰上我們羅隊長,我一到刑警隊,他就問起來,我就隻好說了。現在還沒有立案,局裏正在研究。”
母親愁上眉頭,歎口氣說:“我說冤家怎麼安下心來,他是等你報案。”
弄堂裏
王宏文駕車停在居委會房前,和邱吉萍下車,拉開後車門,拿出來一些蔬菜。
阿成從家出來,手裏拎著水壺,看到二人拿著蔬菜回家,忍氣走出弄堂。
家裏
樓上房間內。這是晚飯時間,葷素菜肴擺滿一桌,邱莉群和女兒女婿圍桌吃著,各懷心思,神色黯然。
邱吉萍:“阿征,上次介紹個醫生,你不同意也就算了,這次說啥也不可輕忽過去,人家可是醫學院的講師,女孩子家哪個不眼饞的!”
阿征:“姐,我說過好幾遍了,我個人問題我自己處理,你就別管了。
邱吉萍:“媽,瞧阿征這脾氣,啥時候能談上男朋友,您就不著急!這次啊,您說啥也要當這個家,不能讓阿征再任性了。”
邱莉群:“人大不由娘,你著得什麼急。人家男方你還沒有問問清楚,即便是咱們同意,又有什麼用!
王宏文:“吉萍,媽說的是,還是問問清楚了再說。”
邱吉萍懊喪地:“我是替阿征著急,估計男方不會有問題。等下個禮拜我問明白,人家要是同意,就定個時間和阿征見一見。這次要再不行,我是竭盡全力了,往後的事,媽就看著辦吧。其實這樣也挺好,阿征一輩子不嫁人,我和宏文陪著媽,也就不用走了。”
阿征聽著這些話,漠然置之。
……
邱吉萍臥室內。晚上,臥室亮著燈,王宏文卻拿著手電筒,抽屜床頭都翻個遍,又仔細查看每個角落,疑神疑鬼。
邱莉群房間內。阿征和母親坐在沙發上,邱吉萍站一邊說:“阿征,你的個人問題暫且閣下,說說冤家吧,你一味遷就他,就這樣耗下去,啥時候是個頭?你調得遠了,眼不見心不煩,留下我和宏文陪著媽,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膽,我要是你,早就把他趕走了!”
阿征顯得無奈地:“姐,麵對現實,不是想當然。如今爸不在了,支邊的畢竟是這家唯一的兒子,和你一樣,雖是戶口已經遷出,但是權利和義務依然存在,回來住些時日不是不可以,要硬是趕他走,必定會鬧起來,想想後果,除非是他耗不下去,自己走人,別的都行不通,媽也是這麼認為。”
母親神色自若:“咱家這種局麵,能夠息事寧人,不出什麼意外,算是上帝的慈愛。”
邱吉萍暗自思忖,神色黯然,轉念抱怨地:“你們都這麼仁慈,走著瞧吧,冤家打什麼主意,目的就是借題發揮,占了這棟房子。”她走到門口回頭說,“阿征,可別忘了,下個星期,冤家要再不走人,我和宏文可要搬出去。”話落出去關上門。
門外。邱吉萍站在母親門外,滿懷怨恨地稍作思慮,歎聲氣走到樓梯口,朝下瞅一眼回自己房間。
邱吉萍進來關上門,看王宏文仰首注目,就問:“宏文,在照什麼?”
王宏文關掉手電筒,鬆口氣放床頭櫃上,說:“阿征回來,要提防著點,看這屋裏會不會有竊T聽器。”
“你也太小心翼翼了,一個毛丫頭,懂什麼竊T聽器!”邱吉萍說著坐床沿上。
王宏文顯得穩重地:“你不懂,別以她是個毛丫頭,她如今是在刑警隊,不是派出所,不可疏忽。”
房間外。阿征開門出來,瞅一眼姐的房間,到樓梯朝下瞅瞅,不見阿成,又瞥一眼姐的房間,苦悶地歎聲氣回房間。
樓下客廳裏。阿成在街上吃過晚飯,推門進來,手裏拎著水壺,他關上門瞅一眼樓上,到茶幾前放下水壺,坐沙發上,想著心裏說:“阿征一定是報了案,王宏文自在不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