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莉群眼眶濕潤,拿著手帕沾沾眼,靜下心說:“多虧冤家回來的及時,媽才沒有出事。”
阿征歎息:“原來鎖匠和我姐是父女關係,這下讓他跑了,抓住它可就難了。媽,冤家回來的及時,救了您,當時怎麼不把鎖匠抓起來,扭送派出所?他是特務。”
邱莉群:“他身上帶著槍,若是不放他走,媽和冤家都活不成。媽死了不要緊,不能搭上冤家,你爸就這一個兒子。”
阿征:“鎖匠這麼複雜,和我們羅隊長也有陳年老賬,已經發現了他,等破了爸的案子就要查他,這下讓他跑了。”
邱莉群沒精打采地:“阿征,讓你失望,你姐……看樣子是死不回頭,媽也沒有辦法,你們該怎麼發落,媽沒有話說。”
阿征歎口氣:“媽,不怪你,姐要抗拒到底,在我們預料之中,我們有辦法,最終會讓他付出代價。媽,我這次回來,要和您商量件事,希望您同意,積極配合。”
邱莉群抬抬眼皮:“何事,要我配合什麼?”
阿征:“我們想查看一下您的臥室。”
“什麼,查看我的臥室!”邱莉群十分驚詫地。
阿征耐心地:“媽,冷靜,聽我說。我爸是被害死的,凶手是王宏文,姐是幫凶,已是毋庸置疑,不過要將二人繩之以法,我們需要足夠的證據。我們決定查看您的房間,是希望能有發現,我們要的證據。”
邱莉群故做鎮定地:“這怎麼可能!媽的臥室心裏有底,不過是些家什衣被,對你們有什麼價值、有什麼證據?媽是不會同意,讓你們翻來翻去。”
阿征沉著站起,在茶幾前踱步思考,止步索性說:“媽,就別藏著了,你把證據拿出來吧。姐是咎由自取,您再護著她,就是包屁罪。”
邱莉群鎮定如常:“你這丫頭,在說什麼?連媽也不信了,還犯了王法,那你把我抓起來,媽倒要看看,犯了哪門子的包屁罪!”話落點支香煙。
阿征自信地:“媽,我現在是一名刑偵隊員,是受過正經訓練的,不是以前那個稀裏糊塗、馬馬虎虎,吊兒郎當、不理家常,從事莽撞的毛丫頭了。這幾天我反複思考、推敲,終於明白,您讓我拍封電報發到新疆,告訴支邊的我爸不在了,讓他回來,其實不光是常理,而是您另有目的,是不是?”
邱莉群抽口煙,眯縫眼,神情泰然品嚐著煙的滋味。
阿征嗅出有股異味,就問:“媽,抽的啥煙,聞著怪怪的!”
邱麗群仍眯縫著眼:“你別管,媽需要提提神。你接著說。”
阿正猶豫,轉回思路說:“其實爸一出事,您就懷疑爸的死有問題,禍根就是姐和王宏文。您心裏很矛盾,如果息事寧人放過凶手,您會覺得對不起我爸,難以承受良心的譴責,可又礙於情麵不好提出來。我呢,您認為是毛丫頭,沒什麼指望,於是您打定主意,讓支邊的回來,若是他發現問題,您可明哲保身,姐和王宏文不會怪您;如果支邊的也像我,毛手毛腳、糊裏糊塗,爸的死可能永遠是個謎。媽,我很佩服您的初衷,如果您是演員,一定很會演戲,隻可惜,後來您改變了主意,不想接受這個現實,一對稱心的夫妻,這下成了泡影,您不忍心,我說的不錯吧?如果我的推理沒有問題,您一定保存著跟凶手有關的證據,也就是我爸出事那天,身上穿的那件草綠色的軍幹服,那上麵有凶手留下的血跡,是唯一的證據,您是不會把它燒掉的。作歹之徒天理不容,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媽,是時候了,把證據拿出來吧。”
邱莉群把煙頭摁進煙灰缸,提起點神,想著心裏說:“這丫頭是有長進,不像是毛丫頭了。”她止住思緒,裝糊塗地,“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阿征不耐煩地:“媽,別再裝糊塗,您的臥室,我們必須要搜一搜!”
邱莉群拉下臉,一巴掌拍在茶幾上,厲聲厲色地:“你好大的膽子!我可警告你,敢進一進我的臥室,媽就死給你看!”
街區。小張坐在摩托車的車鬥裏,手裏擺弄著車鑰匙,等阿征的消息;他看看對講機,自言自語:“阿征姐咋回事,估計是不順利。”
樓下客廳裏。阿成半躺在沙發上,手持報紙心不在焉;他放下報紙坐起,朝樓上瞥一眼點支香煙。一會兒,樓梯上穿下懶散的腳步聲。
阿征下樓來,麵帶失意,看阿成坐在沙發上耿耿於懷,走上前無奈地:“支邊的,不要瞎講,我媽和鎖匠啥關係也沒有。你救了我媽,我媽也救了你,收支相抵,誰也不欠誰的。”
阿成睖上一眼說:“你這話咋有點別扭,明明是你媽……”
“行了行了!”阿征揮手搶過話頭,“告訴你吧,鎖匠是漏網之魚,他的真實身份是特務分子,解放前我媽認識他,他懷疑我媽把他認出來,想殺人滅口,正巧被你撞上,他身上有槍,所以我媽才讓你放他走,還不明白?還有,羅隊長的父親被人陷害,就是鎖匠幹的。”
阿成鬆口氣:“鎖匠是特務,這麼複雜,早知道,不會放他走。”
“不放他走,後果可就嚴重了。”阿征說著走向門口,“所以說,我媽也救了你,收支相抵。”她開門出去又回頭說,“哎,我媽的安全你多關照,我得回去把情況彙報一下,鎖匠跑了。”話落出去關上門。
“哎,爸的事……”阿成無奈,歎氣自語,“破個案咋這麼難!”
街區。小張仍坐在摩托車上,有點不耐煩;他抬腕看看手表,抬頭見阿征來到跟前,失望地:“阿征姐,你媽沒有同意吧?”
阿征點頭歎聲氣:“小張,出事了,鎖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