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能找到你了。”
“你們知道我是幹嘛的嗎?”
“我管你是誰,反正殺人償命,父債子還,天經地義。”“鬥雞眼”理直氣壯道。他的嗓門變得更粗了。
“我要報警了。”我懷疑這倆是來尋仇的,我的腦海裏飛速閃過每一個可疑人物的麵孔。
“我操,欠人錢還要報警,來來來,我幫你打110!”“鬥雞眼”突然提高嗓門八度,聲音在我胸腔和樓道發出雄渾的共鳴。
我做出要從兜裏掏出手機的樣子。
“鴨舌帽”見此出來打圓場,攔住鬥雞眼道:“鐵蛋,別衝動!”
“給你三天時間,我們三天後還會再來。”“鴨舌帽”夾著包,轉身快步下樓。“鬥雞眼”罵罵咧咧地跟著走了。
我覺得很奇怪:我們怎麼會知道到我的名字,還有電話跟住址?我完全不記得很早以前發生的事情了,隻有這個家是熟悉的。
電腦遊戲一直忐忑不安地玩到深夜,我突然想起要去幹洗店取幾件一周前送去的冬衣。
我取回衣服時已臨近午夜,當我抱著一紙袋的衣服走過一處陳舊的居民樓時,突然間狂風大作,暴雨像瀑布一樣傾下,視線一下子就模糊了。路兩旁的柳樹被吹得東倒西歪,我隻得閃進附近的樓道裏。
我看著暴雨如注的門外,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風雨還是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
我在漆黑的樓道裏一籌莫展,正胡思亂想時,一道車燈閃過。路燈下,一輛銀灰色的“大風牌”電動轎車戛然停在門口,隻見車上跳下一個長發女子,向樓裏跑來。跑近後,她看了我一眼,“走不了啦?”她的聲音真好聽!樓道裏的聲控燈亮了,一陣“哢哢哢”的腳步聲,她跑上樓去了,不一會,她又跑下樓,遞給我一把白色的雨傘。
這姑娘的個子跟我一樣高,等她靠近時,借著樓道燈的光亮,我看見了一雙迷離的眼睛,她的瞳孔就像是深邃的夜空,我覺得自己一下子掉了進去,漂浮著,心裏有點害怕,卻充滿了愉悅。我突然發現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但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見過。
我倆就這麼麵對麵站著,花香四溢,鋪天蓋地,那是雨中桂花的香味。
止不住的笑意湧上我的麵容,微笑久久地掛在我的臉上……
“你……住幾樓?我明天還你傘。”
“六樓。”
說完,她又一路小跑上了樓。
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心中卻充滿了莫名的希望。
有詩雲:
我喜歡永遠這個詞,在某些時候
雖然它違背了時間法則
並且在說出口之後,便
隨上一秒迅速消失
但隻要它一出現,仿佛
就真的是永遠,空氣靜止流通
時間停止前行
仿佛那個刹那,被凍結
被凍結的還有永遠背後的動機
這個魔性的詞語,它與任何詞語的搭配
都無法兌現
除非說:永遠不會有永遠
可我是多麼喜歡這個詞啊
比如你說:永遠不
比如你說:永遠是
似乎經你口之後
就真的不會再改變
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