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給你們上銬子了。”小警察說完就走了。
“你先躺著吧，”我對小麗說，“這張沙發床看起來還不算髒。”
“那你呢？”
“我不困，出去跟他們聊聊。”
小麗沒說話。
我來到廚房，小警察正坐那吃麵。
“城裏有狼你知道嗎？”我問他。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朗聲道：“我知道有一群狼，就住在軍博路那邊，這城裏的流浪貓啊流浪狗什麼的都被它們吃光了。”
他邊吃邊說，聲音變得越來越含糊。
“好在它們一般晚上才出來活動，我們一同事有次晚上出去巡邏，就再也沒回來了，屍骨無存，一到晚上我們都不敢出去巡邏。”
“我剛才就遇到一隻狼，黃昏的時候。”我說。
“八成是餓瘋了。”
“你見到廣場上的黃羊沒有。”
“見到過，人還沒靠近就都沒影了；上回還打著一隻，丫帶傷也能跑。”小警察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肥局不讓我們亂開槍，要不現在你們就能吃著涮羊肉了。”
“它們靠什麼為生啊？我並沒有看到哪長草啊！”我覺得很奇怪，兩百年了，這裏居然沒有植物生長，莫非那時候就有了現代建築材料的耐腐蝕與抗氧化性能。
“以前公園裏有野草和樹，我有好幾次經過公園時都見著它們，裏麵矮點的樹都被它們啃光了。”
“可狼怎麼沒把它們吃光呢？”
“它們也精，晚上躲起來，白天出來活動，正好調班。”
我在房裏繞了一圈，看到有一張行軍床，這裏大概既是工作室也是臥室吧。
“之前你說的狀況指的就是這個？”
“是啊，這些狼啊羊什麼的，不消除是不行的，得派坦克、直升機才來行，我們的火力不夠。”他終於吃完了麵，轉過身來跟麵對我。他從桌上的抽紙盒裏迅速抽了兩張餐巾紙，神情嚴肅道：“但上麵一直讓我們等，一直等到現在。”
我把話轉到正題上：“對了，你們這有洗澡房嗎？我想洗個澡。”
“沒戲，壓根就沒水。”他再一次飛速抽出兩張餐巾紙，捂在臉上用力地擤鼻涕。
“那你們平時洗澡、洗衣服怎麼辦？”
“去河邊打水回來燒，”小警察長歎一聲道，“太遠、太累！”
“那你們喝什麼？”
“營養水，”他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台飲水機道，“這個管夠。”
我端著兩桶泡好的速食麵給小麗送去，但她已經睡著了。我吃完自己那份，回到廚房，小警察也趴在桌上睡著了。不一會，整個房間就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呼嚕聲。
我在台燈下小心地打開了小警察的衛星電話，“嘟”地一聲，是拿破輪發來的一條信息：“查到了，這是全部病人的名單，按照你的規格。”
我輕輕笑出聲來，我掃了一眼附件上的名單，標號顯示有三十三人，其中有一個既沒頭像也沒姓名的人，但留有一個出生地：淼國綠洲城葡萄井鎮。
我想起白天看過的地圖，震源點就在葡萄井鎮。
就是她！
我心裏一陣激動。
我趕緊撥通了拿破輪：這廝正坐在床頭，昏昏欲睡的樣子，不用猜旁邊一定有人。
“我說大哥，別老煩我行不行啊，”拿破輪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我求你了。”
“你這是換了第幾個了？”
他立馬就笑了：“放屁，一個都沒換好不好。”
“你在哪弄到的名單？”
“從醫院的檔案館裏，可費老勁了，打通了好多關係。”
“我要一個病人的詳細資料。”
“誰啊？”
“就是那個沒有頭像和姓名的病人。”
“行……吧，”拿破輪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但我得告訴你一聲，已經有人宣稱他們就快結案了。”
“他們找到肇事者了？”
“對，就是那家醫院的現院長。”
我心想：“這幫沒見過世麵的土鱉，案情要是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關了視訊，我突然覺得困得不行，不知是因為旅途疲勞，還是因為剛才吃得過飽。
我想起了高學力，便又硬撐著拿起了衛星電話。
剛一連上她，還沒等我詢問遊覽綠洲時應注意的事項，教授便開始侃侃而談：“在末世，各種天災人禍看起來好像是結成聯盟與人類為敵，但就像以前世上一些邪惡國家的聯盟，他們的聯盟是短暫的，一旦涉及到他們自身的利益，他們又會相互殘殺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太他媽怪異了！嚇得我慌忙關了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