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中年人斬釘截鐵道。
“為什麼？”
“你是推銷書的吧？”中年人說完，扭頭就走了。
一回頭，坐在麵包車駕駛室裏的老頭正看著我一個勁地傻樂。
“嗨，還走不走？”他高聲問道。
“謝了。”我衝他擺了擺手。
我又來到學校門口一家賣文具和課本的書店。
“你們要書嗎？”我問一個坐在櫃台後麵的一個過早謝頂的年輕人。
“書！什麼書？”他也是一臉懵。
“末世逃生指南……”
“你是幹嘛的？”他的目光變得警惕起來。
“圖書推銷員。”
“哦哦，”書店老板喃喃自語道，“這本書應該能賣得動。”
“你要多少本？”
“你可以留幾本在這裏，五五分成，年底結賬。”書店老板抬頭看著我道。
“我不是賣書的。”
“那你來這做什麼？”
“我們可以合作，我有這部書的書稿，希望你盡快打印出來，低價發售，發行量越大越好。”
“這書我要了，你打算賣多少錢？”
“你能給多少？”
“我給您問問。”
老板掏出手機，起身走到一排書架後麵，但我聽見了他的小聲對話：“……撿到一個寶貝……嗯、嗯……咱們先印他個兩萬本，一本賣它個……絕對發財……”
我掃視了一遍這家書店，幾乎全是課本。
“您慢慢看，隨便選，想要哪本書就拿去。”老板打完電話走過來。
“這位先生，我得看了書稿才能決定。”
“行吧……”我心想，到一家打印店，憑著記憶估計也能寫出萬把來字吧。
“你打電話給我。”書店老板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沒有接他的名片，而是走出了書店。臨走前撂下一句：“我再找別家問問看。”
“誒誒誒……你……”
出了書店，我一時不知去哪好。我注意到靠書店的牆邊有一個露天茶座，之前還空無一人，現在，一個穿風衣戴禮帽的家夥正坐那看報。他舉著報紙，正好擋住了他的臉。
我正尋思著去哪蹭一頓飯，忽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哥們，我請你吃中午飯。”
“姆白李！”
讀報人放下了手上的報紙，果真是這家夥。
他起身向我伸出了手，指了指對麵的座位。
我一邊坐下一邊問他：“你買到機票沒？”
“還沒呢，還沒呢，”姆白李用力跟我握著手，顯得很高興，“昨天我去新津機場看了看，現在飛塔國的機票一大把，但從塔國到鑫國的航班全停飛了，隻準出不準進。”
“那是，現在塔國人就是行走的病毒，誰敢放你們進來，巴不得你們都走。”
“是啊，是啊，你看這鎮上都沒人戴口罩了。”
“看來國內是控製住了。”
姆白李給我叫了一杯咖啡。
“你不如跟我去塔國，環球局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們國家疫情都那樣了。”我笑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是怎麼做到的，一直都能跟著我。”
“咱們有緣唄。”
“放屁，我懷疑你丫是不是往我衣服上黏了芯片什麼的。”
“你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姆白李大笑道。
其實我的真實想法是：在給我組裝身體時，環球局往我體內植入芯片的可能性更大，而姆白李直到現在都跟他們是一夥的，他們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不能再往深裏想了，再想腦袋都要炸了。
“你看看我們的報紙。”姆白李把桌上的報紙遞給我。
我打開報紙，映入眼簾的大標題是：精神病學家近日表示，許多庚毒痊愈者可能麵臨更大的精神疾病風險。
姆白李道：“我們一直擔心，感染庚毒的幸存者將麵臨更大的心理健康問題風險，證明事實可能就是這樣。”
報上這篇文章證實了他的擔心：此前一項大規模研究發現，70%的感染者在三天內被診斷出精神疾病。在研究中，出現精神健康問題的患者通常表現出狂躁並具有攻擊性，此外，焦慮、抑鬱和失眠症狀也較為常見，研究人員還發現，他們患癡呆症的風險明顯更高……
“看來，”姆白李呷了一口咖啡道，“你還是想去見你的女友。”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跟珍兒聊過。”
一提起珍兒我就難過，他們死得太慘了！
“他們都死了。”我感到自己的嘴唇都有點哆嗦了。
“我知道，”姆白李的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新聞已經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