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執手(十二)(2 / 3)

拓跋瑞背脊一凜,不得不迎上。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硬是驚動了府內的所有人,當然也包括葉清卿。

腹內眾人皆是心驚膽戰的看著。

葉清卿緊張得手心都冒汗。

一時對於這種狀況摸不出頭緒,隻能幹著急。

拓跋瑞武功在越南遷之上,但是越南遷的暗器精巧,為他增了不少勝算。

拓跋瑞不得不分出心思躲開他的暗器,這樣一來,兩人便遲遲分不出勝負。

兩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停下了傷痕,卻都不甘示弱。

越南遷全力攻擊,每次都用了十層功力,暗器也直往他要害處而出。

這次,他是真的恨不得殺死他!

然而,他越是用盡全力,拓跋瑞心下越是不安。

一種不好的預感將他整個人籠罩住。

在他稍一晃神之際,胸口被重重一擊,腳步一個踉蹌,連連後退了數步。

葉清卿臉色一白,不顧環兒相攔,快步走了上去,扶住他。

哪知她的手才碰上,便被他狠狠揮開,“滾!”

葉清卿雙眼一澀,“王爺,你受傷了……”

“本王讓你滾!”拓跋瑞此時就是一頭失去理智的豹子,惡狠狠的盯著越南遷。

葉清卿委屈的咬了咬唇,在王府內所有下人都在場的情況下被他嗬斥,讓她覺得顏麵盡失,眼淚便嘩嘩掉了下來。

越南遷眼光涼颼颼落在葉清卿身上,而後停在她高高·凸起的肚子處,心房被狠狠刺痛,桃花眼登時蹦出一縷殺意,薄唇冷冷一勾,忽的揚了揚手,一抹精光從他袖口中射·出,直直往葉清卿而去。

葉清卿不會武,眼看著那冷光朝她而來,嚇得怔在了原地。

拓跋瑞眼圈兒急劇縮了縮,偏身拉開了葉清卿。

再次回頭看過去的時候,眼神狠決,“越南遷,你簡直找死!”

葉清卿嚇得渾身發抖,緊緊偎在拓跋瑞的懷裏,雙眼卻狠狠的盯著越南遷,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越南遷覷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虛偽得讓他倒盡胃口,隻有拓跋瑞這樣的蠢貨才會如似珍寶。

不想再看他二人一眼,越南遷冷哼了聲,轉身離開。

拓跋瑞卻在此時推開葉清卿。

雙瞳如墨,緊緊盯著越南遷的背影。

而後再沒看葉清卿一眼,也離開了。

葉清卿眼淚在眼眶內打轉,硬是忍住。

放在肚子上的手忍耐的抓緊了覆蓋在上的衣物,轉頭看向房間內,眸光陰鷙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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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囹管。

待越南遷再次回去的時候,南玥已經醒了。

隻穿了薄薄一層白色褻衣,站在窗口的位置往下看。

心疼她。

越南遷取下木架上的大麾,緩緩走了過去,隻是給她披在身上,便沒再說話。

她一直以來都很堅強,可是這一次,她還能堅強下去嗎?!

南玥雙眼空洞,雙手習慣性的擱在肚子上,毫無焦距的盯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

很熱鬧!

可她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荒蕪。

迎麵而來的冷風吹散著她的思緒,疼痛將她困在一個黑呼呼的深洞,洞口被人蓋住木板,釘了石碇,她仿佛會被困住一輩子。

終是不忍她蕭索孤單的摸樣,越南遷展開手臂見她單薄的身子擁進懷裏,沒有任何遐想,隻想給她一絲溫暖。

南玥沒有反應,臉色慘白如鬼,雙眼一眨不眨,沒有生氣。

好一會兒,感覺從窗口吹進來的風大了起來,越南遷不由收緊手臂,柔聲道,“玥兒,風大,回床·上躺著可好?”

南玥沒有回他。

越南遷擰了擰眉當她默認了,扶住她的身子,轉身欲往簾帳內走去。

這時,房門被人大力從外推開,兩扇耳拍打在牆壁上發出難聽的吱嘎聲。

越南遷平靜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抿著唇沒有說話,眼尾卻一直專注的落在身邊的女人上,她仍舊木木的沒有反應。

拓跋瑞盯著越南遷環住南玥身子的手,身上散發的冷空氣足以將整個房間凍結。

矯健的步伐以駭人的速度緩緩跨了進去。

越南遷眯眸,“拓跋瑞,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

拓跋瑞怒極反笑,盯了眼一臉蒼白的南玥,而她的蒼白不得不讓他想到“作賊心虛”。

“本王不該來?”目光冷銳,射向他,“越南遷,本王是不該來?還是來的不是時候?!”

越南遷一愣,怒得拽緊了拳頭,“拓跋瑞,我和玥兒清清白白,我不許你這般侮辱她!”

清清白白?!

拓跋瑞冷冷眯了眼簾帳,他進來的時候,他二人不是正準備走進去嗎?!

目光沒有一絲溫度的砸到南玥身上,她身上披了一件寬厚的大麾,將她整個身子都裹在了裏麵……

她臉色依舊蒼白,輕輕·顫動,羸弱得不像他認識的南玥。

雙眼鈍了鈍。

心口毫無預兆被細針紮了下。

目光落在她的肚腹上,大麾遮住,他看不見裏麵的景象。

一想到她懷著他的孩子與其他男人摟摟抱抱,他便氣不到一處來。

於是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胸口的大麾將她扯了過去。

南玥身子虛,能勉強站著已是不錯。

如今被他狠狠一扯,整個人忽的軟了下去,雙·腿咚的砸在地上。

拓跋瑞捏住大麾的手一抖,欲去扶她。

越南遷更快,握住她的腰小心將她托了起來,緊張道,“玥兒,有沒有事?”

南玥雙·腿發抖,臉色也更白,雙眼死寂,仍舊保持沉默。

越南遷忍耐的閉了閉眼,雙目發紅如獸,瞪向拓跋瑞,“拓跋瑞,玥兒現在身子虛弱,你若是來興師問罪的,那我越南遷現在便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和玥兒之間絕非你想得那般齷齪。”

拓跋瑞雙眸騰出疑惑,看著滿臉虛汗的南玥,腦中陡然劃過在梨清苑看到的場景,呼吸一緊,“南玥,她……”

越南遷深呼吸一口,“孩子……沒了!”

“……”!!!

拓跋瑞雙眼倏地極度擴張,一口氣猛地提到了喉口,“你說……什麼?!”

越南遷沒有再重複,因為懷裏的人在他說出孩子沒了那一瞬明顯顫抖僵硬了身體。

拓跋瑞臉頰抽·搐,胸腔內極度膨·脹的窒悶將他整個人轟得有幾分駭然。

越南遷心下微微一驚,防範的抱著南玥向後退了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拓跋瑞是一頭噬狠的野獸,猛地撲了上去,掐住南玥的脖子,用了狠力從越南遷懷裏抓了出來。飛快消失在了房間內。

越南遷有一瞬的驚住,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懊惱,隨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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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瑞沒有帶南玥回梨清苑,而是直接去了他的臥房。

厲聲喝退了下人,一進屋,房門便被他關上了。

將南玥重重丟在地上,冷著眸子盯著她。

南玥難受得蜷縮了身子,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猛流不止,虛弱的身子因為隱忍抽噎劇烈的顫動。

身體好痛。

可是心卻好冷,好空。

拓跋瑞看著她痛苦難受的摸樣,心髒縮緊,雙眸飛快劃過省思。

越南遷先是去了梨清苑,沒有見到人。

而後又在王府找了一圈兒,最後找到拓跋瑞所在位置的時候,一名垮著藥箱的大夫正從裏麵走了出來。

雙眼微轉。

飛快走了進去。

直接撩·開珠簾闖進。

當看到靜靜坐在床頭,目光溫柔看著此時再次陷入昏睡狀態的南玥,嘴角微抽,有些不解。

他剛才的態度,分明是極度的暴怒。

可是轉瞬他卻……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他從床沿站了起來,朝他走進。

越南遷抿唇,冶麗桃花眼泛出疑惑。

拓跋瑞臉色有些陰沉,鷹眸如冷箭從越南遷身邊擦過。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站在房門口,一左一右。

今日的天氣依舊晴好,暖陽正高,卻照不進人心。

好一會兒,越南遷向後看了眼房間,而後落在拓跋瑞身上,“想必大夫已經與你說了玥兒的情況。”

拓跋瑞繃唇,“嗯。”

就一句嗯?!

越南遷怒,“拓跋瑞,南玥在你王府被人下了毒,你難道不該追究一二嗎?”吸了一口氣,“你大概忘了,玥兒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你拓跋瑞的!”

他之前便聽大夫說,她身上除了被下了紅花以外,還有其他一些毒物。

那麼毒物不會致人死,但是會讓血液邁動得比常人更快。

也就是說,血液外流的速度也會更快!

若是拯救不及時,孩子和大人都必須死!

拓跋瑞垂眸,背於身後的手緊了緊。

而後跨步走了。

隻餘片句清冷的話飄在空中,“請越少莊主出府!”

他話一落,越南遷身前變多了數名壯碩的男子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越南遷撚眉。

這裏是拓跋瑞的房間,來來往往人數眾多,他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玥兒的名聲著想。

以往他雖去梨清苑,卻也小心,從未讓人發現過。

這次,他也不能給她招惹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最後看了眼房間,跨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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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院。

“王爺……!!”葉清卿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院中的拓跋瑞。

而後嘴角一揚,身姿飄揚的迎了出去,主動挽住他的胳膊,柔聲道,“王爺……啊!”

隨著她一聲驚叫,人已被他掐住脖子飛抵在門側的牆壁上。

葉清卿嚇得心房一縮,雙手本能的抓·住他的大手,眼淚一下從眼眶擠了出來。

環兒看見,嚇得不行,連忙跑了出來跪在地上求饒,“王爺,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側王妃還懷著王爺的孩子……”

“王,王爺……”葉清卿難受的張著嘴,艱難的吐字。

拓跋瑞雙瞳緊盯著她,片刻,倏地鬆了手,走進了房內。

環兒從地上爬了起來,幫助葉清卿扶氣,“小姐,你沒事吧?”

葉清卿大口呼吸,眼珠快速轉了轉,輕輕搖了搖頭,“環兒,扶我進去吧。”

環兒顧慮的看了房內,“小姐,王爺他……”

“無礙,扶我進去!”葉清卿深吸一口氣道。

環兒點點頭,隻好扶她走了進去。

葉清卿看著背對她站著的男人,偏頭看了眼環兒,“你出去吧。”

“小姐……”環兒搖頭。

葉清卿微肅了容,“我讓你出去!”

環兒動了動嘴,跺腳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內隻剩下他二人。

葉清卿聲線哽咽,“王爺……”

“卿卿,知道本王以前喜歡你什麼嗎?”拓跋瑞轉頭,目光沉痛。

葉清卿勉強扯了扯嘴角,“王爺不是喜歡卿卿孝順嗎?!”

拓跋瑞朝她走了幾步,指腹輕劃她姣好的容顏,嗓音幽幽,“本王喜歡你大度,識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