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前,嶽楚人與豐延蒼交涉了下,便與戚峰親自去那臭氣熏的院子裏把無辜的她們帶了出來。這些無辜的姑娘們都不過十二三歲,最大的才十六歲,看的那廚娘淚水連連。這幾,廚娘幫著嶽楚人熬藥照顧她們,相處的十分好。而且她們供述了許多刺史府裏的秘密,梁兆的人際關係,曾經來過關州的太醫,等等有用的信息。
嶽楚人也沒把關姝送走。有一些姑娘是賣給了刺史府的,主家入獄,按理她們也得跟著。嶽楚人朝豐延蒼討要來了她們的賣身契,本想還給她們,她們卻通過關姝向嶽楚人表示,她們想跟著她。
院子裏,嶽楚人把她們召集過來,一共九個姑娘,七八歲就被父母賣了,從做下人看主人臉色,都規矩的很。她們與關姝不同,關姝以前也是個大姐,就是落魄,那極好的修養也讓她看起來很不一樣。
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她們的賣身契,關姝站在她身邊,楚楚動人。
“你們想好了打算跟著我?就是跟著我,你們也進不得勤王府。”她的身份她們都知道,或許她們是覺得日後能進王府。
“奴婢們聽從王妃的安排,就是沿街乞討,奴婢們也心甘情願。”她們中年紀最大的姑娘開口,其他幾個人也點頭附和。
嶽楚人輕笑,扭頭看了一眼關姝,關姝也笑著點頭,她剛剛也是這樣與嶽楚人的,她們絕對是真心想跟著。
“好吧,既然如此,那麼你們與關姝一同回皇城。皇城有一個濟世堂,那是我開的藥行,濟世堂的大管家是我的徒弟,你們有心的就跟著他學醫術。不想學的就在濟世堂做事,大管家會給你們安排的。”學習醫術雖是得看賦,但重要的是得識字才行。關姝過她要學,她要學習也容易,因為她識文斷字。但是她們可就不一定了,想必除了自己的名字,所識的字就不多了。
深夜,一輛馬車在關州府衙前停下。簾子一挑,嶽楚人從車裏下來,戚峰在後把食盒從車裏拿出來。
豐延蒼暫時在這府衙辦事,那刺史府實在呆不得人,盡管梁兆的家眷已經被押往皇城了,但是那座宅子仍舊臭烘烘的。
進入府衙,有禁軍守衛,嶽楚人走過,無不低頭躬身行禮。
大廳內燈火通明,不止豐延蒼在,還有另外六個人。五個郡的太守,還有被豐延蒼提拔為代理刺史的朱陽郡太守。
“下官見過勤王妃。”進入大廳,幾個太守以及代理刺史立即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給嶽楚人見禮,拱手躬身,分外謙卑。
“諸位不必多禮,我隻是過來看看我們家王爺,諸位繼續。”點點頭,嶽楚人朝著最上座的豐延蒼走過去。
豐延蒼勾起唇角,看著她走過來似乎還輕聲的籲了口氣,眉目間有些疲累。
“餓不餓?我給你燉了點湯。”走上去繞過桌子,她直接靠在桌沿兒上低頭看著他輕聲道。
“還好。今晚可能得通宵了,你一會兒就回去睡吧。”下麵,幾個官員都重回座位繼續埋頭整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起眼。
“你不在我睡不著,我陪你吧。”笑眯眯的哄他,果然某人聽得很愉悅。
“那些打算跟著你的人都怎麼處理了?”靠坐於太師椅上,他一襲絳紫仙鶴騰飛,煞是惹眼。
“正好我濟世堂缺人,打算把她們送到那兒交給戚建。”微微挑眉,似有炫耀之嫌。
鳳眸如水,豐延蒼抬手牽住她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嶽楚人不禁眯眼。
“這件事做得相當好,民間都在相傳你做得好事。”微笑,對此,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滿意。
抿唇輕笑,若不是有別人在場,嶽楚人肯定會抱住他的脖子親他一口的。
“我隻是覺得她們很可憐罷了,盡管幾兩銀子就能隨意販賣,但也是人。”她也終於體會了‘命賤’兩個字。
“還記得你是怎樣評價自己的麼?”滿目微笑的看著她,滿是溫柔。
微微挑眉,嶽楚人還真記不清了。她過的話太多了,評價自己的也很多,誰知他的是哪一句。
“你自己不是好人,但是會壞的光明磊落。”輕笑,猶記得她這話時滿眼淩厲的模樣,不怕地不怕。
“哦!我當然記得,怎麼?我的不對?”歪頭,嶽楚人不覺得自己的有錯。
“確實不對。就憑你同情弱勢群體這一點,你就算不上壞人。”她隻是好憎分明而已。
“你這是在誇我是好人?嗬嗬,好吧,我承認我是好人。”做好人當然好,總比頂個惡名強。
豐延蒼當時承諾五會解決關州的事兒,但實際上一共用了七才完成,而且他還通宵了幾夜。
寫了數道折子送達皇城,禁軍也在將關州封鎖了半月之後撤離。
人人都知道關州換了,對於百姓來是好事兒,對於當地富紳巨賈來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代理刺史上任後,連續抓了三四個當地舉足輕重的富紳,據傳是通敵之罪,又在民間引起不的動蕩。
租住的院裏,關姝等人已被送到了皇城,其他染病的姑娘也已經被接回了家。院重回清淨,不過他們也準備啟程了。
嶽楚人今兒終於見到了那把尚方寶劍,自從皇城出來,他們帶的東西她也翻過好幾次,但是從來沒看到這把劍,不得不豐延蒼這古人藏得真嚴實。
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劍鞘是純黃金打造的,兩麵鑲嵌滿了寶石,閃的人眼睛都花了。
正中間,有一顆最大的血紅色寶石。嶽楚人用手去摳,那邊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豐延蒼輕笑,“現今怎麼的如此貪財?”明明以前視錢財如糞土的。
“我不過是試試能不能把它摳下來,怎麼就成了貪財了?”不樂意的回頭瞪了他一眼,然後握著劍柄用力,劍身與劍鞘分離,也看到了劍刃。
“真鋒利。”不愧為尚方寶劍,定是削鐵如泥。舉著劍,嶽楚人扭頭掃視了一圈相中了一桌角。走過去拿著劍一削,她根本就沒用力,那桌角刷的被切下,如同切豆腐一樣,輕鬆地很。
嶽楚人眼睛睜大發出讚歎之聲,舉著劍仰頭看著劍刃,樣子有幾分傻傻的。
豐延蒼一直看著她,瞧著她那樣子忍俊不禁,“嚇著了?”
“若是用來砍頭,不費吹灰之力啊。”真是好劍。
“它曾砍過十三個人的腦袋,削掉過一個人的右臂。”豐延蒼鳳眸含笑,給她解此劍所經曆的事兒。
“霸氣。”嶽楚人讚歎,收起劍還鞘,其實她更垂涎這劍鞘,價值連城。
放下劍回身,屋子裏一道黑影閃過,嚇了嶽楚人一跳。待得再眨眼,一個穿著灰布衣裳的男子站在豐延蒼麵前,手上還托著一個茶色的信封。
看著那個男子,嶽楚人微微擰眉。
豐延蒼接過信封,那男子躬了躬身,下一瞬又隻看得到殘影,然後就不見了。
“這是你的密衛?”豐延蒼的密衛她從來沒見過,剛剛那個,想必就是。
豐延蒼勾起唇角點點頭,還是有些自豪的。
眉毛擰的更甚,嶽楚人更多的是無語,“前幾我還看見他了,推著個糞車挨家收泔水來著。”簡直讓她不知什麼好。那她正在院子裏和那些姑娘聊,也沒過多注意他。
豐延蒼輕笑,“嗯,他們經常做一些奇怪的事。”若是如同嚴青戚峰他們總是那一身裝扮,走在城裏太引人注意了。
“大老爺,收泔水?賣菜也行啊!”走過去坐下,嶽楚人還能記起那他收泔水的樣子,臭烘烘的。
“也有。”淡定的點點頭,豐延蒼表示他們也賣過菜。
嶽楚人挑了挑眉,什麼都不出來了。看著他手裏的信,揚了揚下巴,“什麼了?”
“還不知。”拆開信封,裏麵的信紙是黃色的,看到信紙的同時,豐延蒼幾不可微的蹙了下眉。
展開,他不發出一音的看,一旁,嶽楚人看著他的表情,覺得那信紙上沒寫什麼好事兒。
半晌,豐延蒼的視線離開信紙,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怎麼了?”看他的眼睛,嶽楚人肯定了心中所想。
“襄王坐不住了,昨晚,圍宮。”淡淡的幾個字,證明豐延紹與襄王的戰爭,以豐延紹贏了告終。
嶽楚人一詫,“然後呢?”豐延紹終於將襄王逼到了絕路,否則,他也不會圍宮。
“射傷了父皇,宮禁,皇城戒嚴。”他的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他是高興還是別的。
一時間好似整個地都靜下來了。眨眨眼,嶽楚人歎口氣,“咱們得回去了!”
“是啊!”扭頭看著嶽楚人,豐延蒼露出笑容,那笑容隻是對她,不包含其他。
“別看著我笑了,趕緊準備吧。想必此時宮裏亂的不成樣子,你這個勤王得主持大局啊。”略有風涼的歎著,其實她的也是事實,豐延蒼肯定得回去。不為別的,豐兆都受傷了,他必須得回去。
“他傷勢如何現在不知,但有些事勢必得現在做了才行。”站起身,豐延蒼語氣輕淡。嶽楚人聽著,心下琢磨他的意思,卻是想不出。若是豐延蒼要對豐兆下手殺了他?那是不可能的。那他想做什麼?
思量半晌,嶽楚人想不出答案。不過,不管他做什麼,她都會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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