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將軍救美,交情(1 / 3)

清晨的山路不好走,路上的雜草掛滿了露水,踏過時都沾染到了靴子上,沒走多遠,靴子外層盡數濕了。待得離開了這山裏,可能鞋子也都濕透了。

嶽楚人與裏長一早便離開了村子,順著山路往青邈郡的城裏走。都是山路,十分不好走。

沿途還會經過三四個村子,所以遠遠地就能瞧見幾座山頭之間有炊煙嫋嫋升起,那村莊坐落在那裏麵,若是無人生火做飯,恐怕也根本發現不了。

豐延蒼在更早的時候就走了,大半夜的數百密衛來接他,濃濃黑夜,那幫人恍若暗夜鬼魅。

不過裏長似乎知道了什麼,半夜院子裏動靜很大,也沒有驚醒他與李嫂。一早吃過了飯,裏長就與嶽楚人離開了家,一路上同樣什麼也沒。在嶽楚人身後半米的距離隨行,不遠不近。

攀上山頭,嶽楚人大口呼吸,這山路經常有人走,從這山頭一直能看到半山。山下有炊煙升起,這又是一個村子。

“裏長,這山腳下是哪個村子?”嶽楚人一身淺綠色的長裙,布料算不得上乘,但穿在她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風韻。

“那是柳莊,大約二百多戶,家家戶戶住的很密集。”裏長回答,其實像柳莊這樣的村子才好管理,不似東窪村,住的很散,有一大半兒的人都在山後住。

“柳莊。”那個給了李狗一貫錢讓他宣傳生事的陳老大就住在柳莊啊。

“路過了柳莊,咱們再翻一座山,繞過油菜田,就到城裏了。”裏長給著,以為嶽楚人在算計路途還有多遠。

嶽楚人笑笑,沒再什麼,往山下走,樹木露水摻著炊煙的味道,很好聞。

走下山還要穿過柳莊,村子的路坑坑窪窪,路上也沒有人,偶然的某一家院子裏有人在喂雞鴨,一切都很安逸的模樣。

兩人很快的穿過柳莊,然後順著山邊的路上山,山不高,走著也很輕鬆。

現今嶽楚人身邊隻有個裏長跟著,戚峰根本不在近處,昨日他去找陳老大,還要給書生張送錢,來回往返,他可能也耽誤了。

很快的翻過了山頭,順著將近兩米寬的山路往山下走,快要接近半山腰時嶽楚人的腳步驀地放慢。後麵裏長也隨著慢下來,往山下的密林裏看,隨後眼睛一動,“有人上山了。”

嶽楚人點點頭,“人很多。”雖她耳力及不上豐延蒼戚峰等會武功的人,但肯定比裏長這個中年人要好得多。

“您在後,在下領路。”裏長用著尊稱,想來他確實是知道嶽楚人的身份了。

嶽楚人沒有阻攔,裏長走在前,兩人放慢了腳步往山下走。

在快要走到山下時,也終於看到了那群人。大約六七十人,年齡都不大,穿著普通的灰布短衫,而且個個手裏都拿著鐵筢斧子等工具。

他們吵吵嚷嚷,一個個表情興奮,匪相盡生。

微微眯起眼睛,嶽楚人或許猜到這幫人是誰了。

然而裏長卻是識的,都是附近村子裏遊手好閑的流氓,看見的瞬間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最近鬧事的那幫人就是他們,裏長自然是知道的,一看見他們,他略略的有些驚慌。這麼多人,而且他身後還有嶽楚人,如此可是要吃虧。

他們從油菜田裏走出來往山上走,自然也是瞧見了從山上走下來的裏長與嶽楚人。他們慢慢的停住腳步瞅著他們倆,一時間喧嚷聲消失,靜的詭異。

“哎呦,這不是東窪村的裏長大人麼?裏長大人好啊,一大早的,您這是去哪兒啊?”一個臉上滿是絡腮胡的人走出來,肩上扛著個板斧,滿眼不善的盯著裏長,期間還不忘瞧看他身後的嶽楚人。

“這麼早你們這麼多人做什麼去了?近來總是鬧事,還不消停消停。若真是官府來人抓你們,誰也救不了。”裏長本來就是個秀才,話有些氣勢,但在他們的流氓相麵前,瞬間被壓製了下去。

“裏長大人又來教訓我們兄弟了?兄弟們,裏長大人如此厚愛,咱們是否該謝謝啊?”那絡腮胡冷笑一聲,肩膀上的板斧杵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自然得謝謝,正好現在氣太熱,沉在水裏肯定涼爽的很。”另一個流氓搭腔,顯然是要把裏長宰了。

“你們最好住手,否則衙門不會放過你們。殺人償命,公地道。”裏長後退了一步,看來他也是驚慌的。

“哈哈哈,殺人償命?真是好笑。兄弟們,上!那個娘們兒就交給我了。”絡腮胡一揮手,後麵的嘍囉洶湧齊上。裏長轉身欲拉著嶽楚人逃跑,不想嶽楚人反而抓住了他的袖子直接正麵的朝著已經圍過來的人衝了過去。

流氓們不禁驚訝,眼瞅著嶽楚人拉著裏長衝過來反倒不知該怎麼辦了。

待得回神,嶽楚人已經拉著裏長衝到了樹林邊兒,腿兒倒騰的快,眨眼間衝進了高高的油菜田。6zz.

流氓們又怎麼能讓他們跑了,絡腮胡一揮手,一幫人迅速的跟著衝進了油菜田。油菜長勢十分好,此時節正是開花落籽的時候,黃色的油菜花一望無際,太陽升起陽光照射,恍若鋪了一地的金子。

“您快走,我在後麵給您擋一會兒。”被嶽楚人拉著在油菜田裏奔跑,裏長上氣不接下氣,卻是大義凜然。

嶽楚人輕笑,後麵喊打聲不斷,她笑得也尤為響亮。

“你先到前麵去等我,解決了他們我就過去與你彙合。”在田崗上停下,嶽楚人伸手把裏長推進田崗那邊的油菜田裏,不等他回答,她轉身又跑回了剛剛來時的油菜田。

在腰間摸出一個瓷瓶,打開瓷瓶微微彎身橫向步快走,瓷瓶中的粉末灑在田裏,保證追上來的人都邁不過這裏。

瓷瓶中的藥粉撒完,嶽楚人直起身子低頭又在腰間摸索,然而,僅僅是這一低頭的功夫,一隻斧子在開的正盛的油菜間朝著她的腦袋飛了過來。

聽到了動靜,嶽楚人扭頭,那斧子幾乎已經飛到了麵前。

眸子睜大,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腰間一緊,下一刻整個人落入一個略有些堅硬的懷抱。他抱著她快速偏開,同時一腳踢在那飛過來的斧頭上。斧頭順著原路返回,下一秒隻聽得一聲悶哼,一片油菜倒塌,一個人胸口中斧,鮮血噴湧。

落地的瞬間,嶽楚人抬頭看向抱著她的人,看見了他的臉,她當真是愣了一下。

“閻靳?你怎麼會在這兒?”劍眉星目,眼角眉梢滿是忽視不得的冷漠與清冽,許是因為剛剛隨意一腳便殺了個人,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冷氣。

垂眸看著懷裏的人兒,閻靳的眸子有一瞬的閃爍。嶽楚人的表情絕對是驚訝,但眼睛卻是亮晶晶,他如此低頭看她,過近的距離能清楚的看到她眼睛裏的自己,如此清晰。

“這個一會兒再,先解決了他們。”鬆開摟著她腰間的手臂,閻靳把她推向自己身後,隨後殘影一過,隻是密密麻麻的油菜一陣晃動,就不見他的人了。

站在原地,油菜田裏傳出陣陣痛呼的聲音,油菜田一片一片的倒塌,閻靳的速度真的很快。

嶽楚人慢慢眨眼睛,實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閻靳,他不是應該在邊關麼?噢,閻蘇下個月成親,他這是特意趕回來參加婚禮的?不過裴襲夜在皇城啊,也不知他有沒有回皇城,碰到了裴襲夜,那廝曾經過閻靳是他見過的命最大的人,也不知會不會對付他?

僅僅幾分鍾,閻靳再次出現在眼前,一身黑色的勁裝,包裹著挺拔結實的身體,墨發束在腦後,整張臉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你怎麼會來這裏的?難不成專門為了救我?”看著他,嶽楚人笑得酒窩淺淺。倒是真的很感謝剛剛他出手,不然她死不了也得受傷毀容。

在他麵前停下,閻靳看著她的臉,臉龐的線條也柔和了幾分,“奉太子之命前來助陣勤王,昨日晌午時分到達青邈郡,不過卻沒找到勤王。昨晚有人潛到郡上的監獄打砸,放跑了二十幾個犯人。我一路跟著他們,在這兒就遇見你了。”聲音低沉透著清冽,聽他話,絕對不會讓人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