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破陣,受傷(2 / 3)

閻靳神色不變,看了裴襲夜一眼,“北王要幫忙?”

嶽楚人幾不可微的挑眉,閻靳居然還會見縫插針的話。瞧著裴襲夜無動於衷的模樣,嶽楚人冷叱了聲,“賠錢貨,你不幫忙?”

“嶽楚楚,你求本少?”將姓嶽的與楚楚合並成一個,變成了不倫不類的嶽楚楚。

嶽楚人沒時間與他討論稱呼問題,“展示一下吧,證明你這個北王並不是徒有虛名。”

“激將法?於本少沒什麼用處。不過看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本少就展示一下也未嚐不可。”走過來,走至嶽楚人麵前還特意的低頭朝她吹了吹,嶽楚人冷眼讓開。那兩人站在門口,屋子裏秦如海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他們,至始至終他沒過一句話。

“陣法雖是有變動,但生門不變。依本少看,生門就是那老頭的腳下。”伸手一指,裴襲夜洋洋灑灑好似很有自信的模樣。

“生門不變,但死門卻增加了。隻要進去,除了從生門出,否則下場便是死在裏麵。”閻靳冷靜道,不乏有嚇唬裴襲夜的意思。

“能與閻將軍並肩作戰,實是本少從未想過的啊!一會兒有勞閻將軍了。”沒什麼誠意的拱拱手,裴襲夜滿身自信。好似就算沒有閻靳,他自己也能闖得出。

閻靳看也未看他,微微抬手,“北王請!”

“同走。”裴襲夜腳下一動,那邊閻靳也同時邁步,隻是一瞬間,兩個人邁入房間,然後同時不見了。

這景象很像是鬼片,明明剛剛那兩人就在眼前,但是突然的就消失了。四周寂靜的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之聲,嶽楚人走到距離房門半米的地方停下,看著什麼都沒有灑掃的很幹淨的地板廳,燈火幽幽,卻是徒生詭異。

那秦如海站在屋子裏,保持著那個姿勢,好似在看著門外。但是若是細看的話,他看得是房間正中。

“喂,秦富商,你看得到他們倆是不是?”研究著他的視線,嶽楚人得出此結論。

秦如海一動不動,也不理會嶽楚人。

“我知道你看得見,而且想必他們倆快要破了你的陣了。因為我從你的臉上看到了敬佩二字,如此少年英雄,可歎你相識太晚啊!”搖搖頭,嶽楚人也頗為歎息。這個秦如海根本就不像個商人,更不像是個大奸大惡之人。滿身的書卷氣,更像個隱士。

“時不待我!英雄出少年,這一代英雄輩出。”秦如海終於開口了,而且臉上還劃過笑意,但卻有些無奈。

嶽楚人的眸子裏浮起一絲複雜,“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為虎作倀。”

秦如海的視線終於轉移,看向嶽楚人,他臉上帶著笑意,“人活一世,自有無數責任壓在肩上。忠義難全,隻能選擇一樣盡心盡力。哪怕知道是錯誤的,是自己不願的,也要做到底。”

嶽楚人搖搖頭,“我以前一直都認為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於各種艱難中辛苦求生,為的就是活到不可救藥的那一。但現在我改變了看法,人活著是為了開心,順心順意無所顧忌。有狂風暴雨,那就順風飛翔恣意暢遊,有塌地陷,那就踩雲踏霧堆土為巢。逆流而上固然勇氣可嘉,但卻錯過了順水而下的快樂,以至於這輩子都在激流狂浪中度過,忘記了快活的滋味兒。”

聽著嶽楚人完,秦如海微微點頭,“這種境界不是尋常人能達到的,世人都被金黃銀白蒙蔽了雙眼,哪知真正的快活是何滋味兒。錢權二字橫亙在心,縱使罪惡滔,仍舊不回頭。”歎著,似乎在世人,但又何嚐不是自己。

“可惜了,你如此人物。”搖搖頭,嶽楚人對這秦如海感到很可惜。他應當是個與世無爭的君子,但是卻不得不與寧譽同流合汙,相信午夜夢回時他也是很痛苦的。

“在這最後的時候,還有人能對我一聲可惜,此生足矣。”他笑了,很釋然的模樣。

“我想知道,你與南疆北疆可有合謀?”金庫兵器庫,那是絕對不能落在他們手上的。今日裴襲夜跟來,一會兒她勢必得想辦法製住他。

秦如海搖搖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從未與他們同流合汙過。”寧譽與南疆有關聯,他卻從來不曾參與過。

“我信。”點點頭,衝他這番話,她相信。

秦如海深呼口氣,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在他看向屋子正中間的同時,一聲巨響於屋子裏平地而起,而後便是一股強氣流四散開來。

嶽楚人被逼退好幾步,整個房子的門板窗子盡數嘁哧哢嚓碎裂,一柄玉製匕首橫空飛出,毫無偏差的刺進了秦如海的心口。

屋子裏,滿地狼藉,閻靳與裴襲夜分別站於屋子兩側,二人皆不輕鬆,額頭布滿細汗,胸口起伏劇烈。

鮮血溢出,白色的儒衫被染紅,秦如海咣當一聲倒地,沒再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他身後主座的後麵,十幾具屍體整齊的躺在地上,那都是秦家的子嗣。看樣子,已經死了有兩三了。

嶽楚人走進屋子,看著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秦如海,無聲的歎了口氣,可惜了。

“免於滿門抄斬死無全屍,他們選擇了這種死法。”裴襲夜嘖嘖輕歎,可愛的臉龐上劃過一抹佩服。

走過來,嶽楚人也看到了那主座後麵的屍體,大大,還有兩個七八歲的孩子。

“他早就等著我們來了。如果我們再早一些來的話,或許他們不必死。”搖搖頭,秦如海這個人太可惜了。若是早些認識,她肯定不會讓他們死的。

裴襲夜走至她身邊看著她,梨渦淺淺,眸子卻流光溢彩,“想不到你夢想中的生活是那樣的,恣意無畏快活歡暢,很好。”原來他們在破陣時也聽到了她與秦如海的對話。

抬頭,她轉身麵對著他,距離很近,隻需一人微微傾身,他們就貼在了一起,這個姿勢很曖昧。

“很難想象是不是?我確實就是這樣想的,而且也確實這樣做了。”抬手,放在他胸口,她仰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頗具挑逗意味。

裴襲夜微微揚眉,眸光變暗。

一旁,閻靳看著他們倆,眸子變緊。

“所以,隻要你想的話,脫離大燕跟著本少也完全是隨心意的事兒。那麼,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呢?”壓低了聲音,有些微啞的聲線暴露了他的欲動。

嶽楚人紅唇彎彎,踮腳,同時伸手環住他的頸項,緩緩靠近,他眸子裏盛滿了驚訝與期待。

“唔!”旖旎的情景瞬間被打破,裴襲夜悶哼一聲,嶽楚人同時跳到一邊,下一刻他便躺在了地上,雙眼緊閉,儼然暈了過去。

閻靳無形的鬆了口氣,看著躺在地上的裴襲夜,眼裏沒有一絲同情。

“金庫兵器庫,這麼多寶貝怎麼能讓他知道。閻靳,咱們找找,肯定能在這屋子裏找到。”轉身開始尋找,滿地狼藉,她也絲毫不覺得亂。

閻靳也行動,兩個人在屋子裏尋找,牆壁上的字畫,桌子椅子,那些瓷瓶擺件等等東西統統翻騰了一遍也沒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閻靳繞過秦如海的屍體和暈過去的裴襲夜,走向那並排躺在地上的秦家人屍體旁。垂眸注視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搬動屍體。

在搬走第三具的時候他有了發現,反手叩擊地麵,發出空空的聲音,這下麵是空的。

“在這兒。”他喊了一聲,嶽楚人也快步的跑了過來。

“真的在這兒,快搬走。”兩人合力,快速的把剩餘的屍體都搬走,一塊四米長三米寬的地板與四周呈長條形的地板格格不入。

拿出匕首撬起地板的邊緣,嶽楚人與閻靳一起動手將那塊巨大的地板塊移開,下麵是兩塊合在一起的下陷石板。

在最中間的地方分別有一處凹槽,手扣住凹槽就能將石板搬開。嶽楚人站在一邊,閻靳搬開了左側的石板。

下麵黑幽幽一片,有風從下麵吹上來,涼颼颼的。

又搬開了另一塊石板,這地下入口徹底的暴露了出來。

嶽楚人輕籲口氣,腦子裏呼喚著書生張,要他快點帶人過來。隨後抬頭看向閻靳,眼睛晶晶亮,“咱們下去?”

閻靳本是想等豐延蒼過來再定奪的,畢竟他私自進入可能放著金銀珠寶還有兵器的地下儲庫並不合適。但是看著嶽楚人那恨不得馬上跳下去的樣子,他點點頭,同意。

嶽楚人將房間裏的琉燈拿在手裏,閻靳一手攬著她的腰,縱身一跳,兩人瞬時消失在房間內。

地洞比想象的要深的多,大約二十多米,閻靳中途三次扣住石壁,最後終於落地。

對麵有風吹過來,提起琉燈照了照,前方是由石板鋪的路,幽幽的很深。

“走吧。”看著嶽楚人在那兒拿著琉燈照個沒完,閻靳抓著她的手腕往前走。

嶽楚人轉著眼睛瞧著四周的牆壁,無意識的將手腕從他手裏抽出來,然後抓住了他的手,一邊道:“十個人並行都沒問題,這地道修的真好。”不止寬度很好,高度也很好,將近三米的樣子,完全能夠大肆的運送物品。

十指緊扣,閻靳點點頭,“確實。”

朝著深處走,大約一百米的時候有一個轉彎,繞過那個拐彎兒,嶽楚人提起琉燈往遠處一照,隱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嶽楚人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好像找到了。”

閻靳的目力比她要好許多,微微眯眼看向幽黑的遠處,隨後低聲道:“金庫就在這兒。”

一聽他肯定的語氣,嶽楚人差點跳起來。閉上眼睛催促書生張快點過來,隨後睜開眼睛拽著閻靳往深處走。

快速走近,提著琉燈一照,果然是金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