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做人日複一日,夏季來臨,草長鶯飛,北方也發生了數件稀奇的事兒。
有傳言,不知是什麼原因,深山裏的野獸都跑出了山裏,經常的在關口以及連接東疆的山上晃悠。豺狼虎豹,都是極具攻擊性的野獸,成群結隊的,極其懾人。
閻字軍早在初春來臨時就張榜告誡百姓出入深山時不許接近邊界線,現今又有野獸明目張膽的出沒,百姓更是不敢進山了。
之後就有更稀奇的事發生,據傳,關口那側北疆的山林野地間也有野獸出沒。雖不在大燕看到的多,但北疆的野獸經常出現在有人的地方,它們不怕人也不攻擊人。但那麼多的野獸烏泱泱,人看著也害怕啊,農忙時節,百姓愣是不敢隨意的下田。
大燕北疆都發生這樣詭異的事,各種傳言也甚囂塵上,不過官方沒有給出任何的法也沒有剿殺隨意出入的野獸,一切也都是猜測罷了。
皇城,這裏依舊繁華熙攘,沒有因為北方的那些傳言而受到任何影響,百姓依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著自己的生活。
濟世堂,這個季節不是疾病的高發期,很清閑。但三不五時的依舊有人來看病或是抓藥,不至於入不敷出,但也確實盈利不多。
不管盈利否,嶽楚人都很淡定,計較的不多。
二樓的窗子開著,清風徐徐,一身寬鬆的水色長裙,腳上踏著精致的繡花鞋,倚靠在舒適的軟榻上,麵色紅潤,看起來很健康。
腹部明顯可見隆起,孕味兒十足。
眯著眼睛享受著不斷的從窗外吹進來的風,那纖長的睫毛似乎都在隨風輕顫。嶽楚人很閑適,從到大,好像從未有這麼閑適的時候。
肚子裏的東西會動了,但動的並不頻繁,好像也很懶似的,多數時間在睡覺。
撲棱棱。
一直白鴿突然的落在了窗口,咕嚕嚕的發出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的寂靜。
睜開眼,嶽楚人慢慢坐起身,那白鴿也倏地飛到她抬起的手臂上,那模樣很是熟稔。
將它腿上的竹筒取下,裏麵是一張紙條,一筆一劃都泛著不屑下的字跡,除了裴襲夜,別人寫不出這字來。
眸子輕動,下一刻嶽楚人笑起來,“蠢貨。”
裴襲夜這廝的野獸不聽話,與其是不聽話,更笨才是真的。不止是笨,還有點膽。裴襲夜要它們去東疆邊界關口那處搗亂,結果它們就是不去,反而在有百姓的地方亂轉,嚇得百姓不敢出屋。
他向嶽楚人討問能夠好好控製它們的方法,他在這方麵確實不擅長。
現在大燕與北疆的關口都是關閉的,兩國不與往來,但這冥冥中,似乎又要合作了。不過嶽楚人並沒有過合作的事,反倒裴襲夜不斷的信件往來,其意明顯。
無論他是什麼意思,眼下也根本不能有任何回應,她冒不起那個險。
起身走到倚牆而立的書架前找出炭筆和紙張,坐到茶座前給他回信。炭筆的字很周正,算不得有特色,可能唯一的特色便是這字是由炭筆寫成的。
一張紙寫滿了一半,隨後撕下來卷起,站起身,那邊落在軟榻上的白鴿便撲棱棱的飛了過來。
將竹筒重新綁到它的腿上,嶽楚人托著它走到走到書架旁,翻開一個精雕細琢的木盒,從裏麵取出一粒藥給喂給它。
很識貨的,白鴿嘴一張便吃了,而且看起來也心滿意足了。
“走吧。”輕笑,這鴿子吃了幾次藥,便聰明了許多,看著也愈發的可愛了。
白鴿張開翅膀扇了兩下,隨後撲棱棱的離開,從窗子那兒飛走便不見了蹤影。
抬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嶽楚人長舒口氣,感覺有些餓了。也不知是消化太快,還是肚子裏這東西吃的太快。
晌午還沒到,她吃過早飯後,來到濟世堂又喝了一碗湯,吃了些水果,這眨眼的功夫就又感到餓了。
舉步走向房門,剛伸手去碰門,就聽到了走廊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那麼穩健,即使沒看到人,她依據這個腳步聲也猜得到來人是誰。
放下手,嶽楚人屏住呼吸直直的站在門口,準備嚇唬一下推門進來的人。
腳步聲在門前停下,下一刻門被從外推開,很慢的推開。
入眼的人白衣翩然,豐神俊朗風雅卓然,漂亮的鳳眸自門開啟時便注視著她,且蕩漾著恍若清風的笑。
“在等著嚇唬我?”無需追問,她屏住呼吸的悄悄站在這兒也不讓開,恐怕就是想嚇唬她。
“你這耳朵真靈,我沒喘氣兒你也知道我在這兒。”這麼容易被拆穿,嶽楚人甩甩手轉身走向軟榻,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