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聽得到,但口鼻都被草葉纏住,根本沒法兒開口回應。
外麵,太陽漸漸向西挪移,眾護衛圍著那恍若一間房子似的綠草球轉圈,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想伸手去碰,那草葉燙的人根本碰不得。他們更是不知裏麵是什麼情形了,這草葉都這麼燙,裏麵是不是溫度更高?那如何受得住?
就在眾人團團轉之時,一直在上盤旋的金雕發出長嘯聲,眾人仰頭看它,它卻徑直的朝著懸崖那上方飛去。極快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此時眾人都無暇管它,聚在一起商議對策,半個時辰後商議出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挖一條地溝,看看能不能通進去。
便是無法解救出那兩個人,給裏麵通通風也是好的。他們都認定了,此時那裏麵必定如同蒸鍋一般。
商議好了便開工,一眾武功不凡的青衣護衛開始挖地。
人多好辦事,然而,挖著挖著,不對勁兒的事情發生,在挖到綠草球附近的地方時挖出了草根。草根斷了,流出了紅色的汁液,血一樣。
眾人傻眼,這當如何?
“不要挖了,快埋上。”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玄妙,眾人又匆匆的將挖開的地溝填上,這一番功夫白費了。
太陽慢慢落下山,懸崖上方冷風吹襲,這一處卻是熱氣湧動。隨著色變暗,那房子大的綠草球也開始發光。草葉上那流動的金色光線發亮,整個草球金光閃閃的,神奇卻又詭異。
寂靜無聲,一眾護衛圍著,卻是不敢有任何動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夜色漸濃,這處愈發的明亮,方圓十幾米內恍若白日。
驀地,消失了幾個時辰的金雕飛了回來,不是從懸崖上方回來的,反而是從另外一座山頭上飛過來的。
眾護衛抬頭看它,它在上方盤旋了一圈,隨後飛落了下來。
它落下來沒過一刻鍾,那處山裏發出沙沙的聲響,聲音很大,隨著越來越清晰,眾人也聽出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人。
護衛們彙聚一處,擋在了那依舊在發光的綠草球前,盯著黑漆漆的山林,神情戒備。
呼啦啦,一群人由山林中飛快的躍了出來,很意外的,是閻字軍。
其中更有一熟人,費鬆。
魁梧的身體奔過來,臉上胡子橫生看起來十分猙獰,一眼瞧見了那發光的綠草球,他眼睛瞪得比牛大,“我妹子呢?”
“回將軍,王爺與王妃都在這裏麵。”指了指那偌大的發光草球,略有艱難的回答。
“在這裏?”費鬆大步上前,立即感覺到了那熱氣撲麵而來。很驚異的睜大眼睛圍著轉圈,伸手去摸,被燙的縮回了手。
“在裏麵如何了?這麼熱,不會被烤熟了?”抬高了嗓門,費鬆的話很誇張,但這也是所有人心底所擔心的。
“屬下不知。”跟在後麵的護衛低頭回答,能想的招數都想了,但沒一個能用。
“那個東疆的老怪物也在裏麵?”費鬆拔刀,似乎想試試能不能砍斷。
“沒錯。”護衛回答,一邊看著他的動作。
費鬆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隻是砍了一下,那一個巴掌寬的草葉就被砍出了傷痕,接著就有紅色的汁液流了出來。
“咦?發的是金光,流出來的怎麼是血?真是血。”用刀尖挑了一點那紅色的汁液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費鬆頓時驚詫不已。
一群人圍在後麵,同看著那往外流的紅色汁液發蒙,若真是血,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費鬆重重的啐一口,看了一眼四周罵道:“北疆的那個賊子,怎麼還不過來?這東西玄乎的,老子看不懂,還他媽不快點。”
“費將軍,北王也來了?”護衛問道,聽費鬆那口氣以及用詞,估摸著就是北王裴襲夜。
“就是他,自從到了那邊的那幾個鎮,就沒完沒了的停下研究。研究個屁股?這兒才需要他研究。”費鬆破口大罵,不耐煩的模樣更是猙獰的很。
“費大膽,又在背後罵本少?”驀地,一道聲音傳來,接下來一道影子自幽暗的林邊飛快的抵達眾人麵前。
正是裴襲夜,一身黑袍,袍子的邊角已被刮壞了數處,但絲毫不擋他那身與生俱來的瀟灑不羈。瘦了些,娃娃臉有些凹陷,精致的眼睛也好似變大了似的。
費鬆冷叱,“趕緊看看,這東西怎麼回事兒?”
裴襲夜沒理會費鬆,因為從他過來開始,他的眼睛就一直固定在一米之外的這偌大的發光草球上。
見裴襲夜不話,費鬆直接邁步走過來,他不比裴襲夜高,但勝在壯實,乍一看比的上裴襲夜兩個人。
“到底看出什麼沒有?怎麼辦?老子剛剛一刀下去,這大草葉子裏流出來的都是血。”大嗓門的著,震得裴襲夜耳朵都疼了。
擰眉,裴襲夜抬手揉了揉耳朵,“隻要你閉嘴,本少就能研究出來怎麼辦。”
“你、、、”費鬆瞪眼,若不是此前這種情況,他當真會吃了他一樣。
裴襲夜挪動腳步,開始圍著這發光的大草球轉圈。他眸光深沉,看起來他好似懂了其中門道。
但其實,他真的不懂。從到了南方那第一個鎮上開始,他就一直在琢磨。第二個鎮他們繞了一大圈才走過來,那當真恍若地獄一般,地表黑漆漆的冒著氣兒,隨便往上麵扔個東西,瞬間融化成泡泡。
第三個鎮更是慘不忍睹,接下來進山,那有一座山都坍塌了,更是震撼。
到了這兒,看到了這個發光發熱的大草球,他也沒辦法了。在這外麵一摸都燙手,不知裏麵什麼模樣了,他心底最壞的打算就是,裏麵的人都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