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聽了又驚又喜,忙走出船艙,招手高聲說:“潤芝,多年不見,你跟我講這些官場虛禮,豈不見外!快請上船來,你我好好敘談。”
親兵不等吩咐,便跳上舢板劃向岸邊,請胡林翼上船。片刻間,舢板靠了拖罟,胡林翼走上來,與曾國藩會見。
曾國藩讓他坐下喝茶,一邊細細打量,見他英氣勃勃,歡喜地說:“潤芝,當年你離開翰林院,到偏遠貧瘠的貴州任職,世人多有不解。國藩以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功。果然,你招募練勇,教以兵法晝夜操練,布衣芒鞋深入山寨,擒巨寇除惡賊以安良民,曆經百戰,由翰林文士而成疆場儒將,國藩能不欽佩!前聞你率黔勇去了湖北,今日怎麼會到這裏?”
胡林翼喟然長歎說:吳公調任湖廣總督,慮太平軍剽悍難製,傳劄林翼率黔勇助剿。林翼感激吳公知遇之恩,率六百黔勇趕赴湖北抵達金口,才得知吳公陣亡,心裏十分傷感。聽逃回的官兵說,吳公原本主張堅守待援,巡撫崇綸忌恨吳公,竟上折彈劾吳公畏懼株守。聖上不察,命吳公出城進剿。可恨崇綸一味催促速戰,糧草器械卻不及時供應,官兵抵擋不住潰敗,故有此禍。如今湖北太平軍數萬,戰船數千橫行阻隔,林翼兵微將寡,無力剿除之,不願投奔荊州將軍台誦。收到季丈來信,得知滌公率湘勇東征,因此率黔勇前來投奔。
恩師吳文鎔兵敗自盡,曾國藩一直心懷愧疚,今天才知道原來是崇綸陷害,心裏十分憤恨。他知道左宗棠與陶澍是女兒親家,而胡林翼是陶澍的女婿,胡林翼對左宗棠十分敬重,尊稱左為季丈,便問他有什麼打算。
胡林翼奮然說:“太平軍作亂,東南半壁烽煙四起,正是大丈夫報效國家的時候。林翼不才,略知兵事,當初率六百黔勇出來,就抱定與太平軍血戰的決心。要麼馬革裹屍,要麼是掃蕩太平軍幹一番事業,絕沒有再回貴州的念頭。”
曾國藩連連點頭:“說得好!自古非常之時必有非常之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功。潤芝才大心細,必能成就非凡功業。你來得正好,我這就給駱中丞去信,黔勇所需糧餉器械,就由湖南巡撫衙門供應,駱中丞對左季高言聽計從,想必沒問題。”
曾國藩心思縝密,想到羅澤南與李續賓兩營練勇留在衡州防範南路土匪,陸師兵力減少,就讓他六百黔勇留下來,一起會剿嶽州太平軍。胡林翼拱手稱謝,曾國藩立即給駱秉章寫信。
得知嶽州失守,駱秉章上奏說:湖南現有兵力不多,曆次剿辦土匪,以及這次所派出追剿太平軍的兵勇,都是臣與曾國藩督飭士紳招募自行訓練的精壯勇丁,多次剿匪安定地方,頗為得力。現在太平軍竄入湖南,湖北那邊的情勢比較緩和,臣打算待湖南剿辦逆匪的事情結束,就派兵前往湖北跟蹤追擊。他的意思很明顯,留住曾國藩的湘勇,把進犯湖南的太平軍清剿幹淨,再讓曾國藩到湖北去追剿。
曾國藩聽了又驚又喜,忙走出船艙,招手高聲說:“潤芝,多年不見,你跟我講這些官場虛禮,豈不見外!快請上船來,你我好好敘談。”
親兵不等吩咐,便跳上舢板劃向岸邊,請胡林翼上船。片刻間,舢板靠了拖罟,胡林翼走上來,與曾國藩會見。
曾國藩讓他坐下喝茶,一邊細細打量,見他英氣勃勃,歡喜地說:“潤芝,當年你離開翰林院,到偏遠貧瘠的貴州任職,世人多有不解。國藩以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功。果然,你招募練勇,教以兵法晝夜操練,布衣芒鞋深入山寨,擒巨寇除惡賊以安良民,曆經百戰,由翰林文士而成疆場儒將,國藩能不欽佩!前聞你率黔勇去了湖北,今日怎麼會到這裏?”
胡林翼喟然長歎說:吳公調任湖廣總督,慮太平軍剽悍難製,傳劄林翼率黔勇助剿。林翼感激吳公知遇之恩,率六百黔勇趕赴湖北抵達金口,才得知吳公陣亡,心裏十分傷感。聽逃回的官兵說,吳公原本主張堅守待援,巡撫崇綸忌恨吳公,竟上折彈劾吳公畏懼株守。聖上不察,命吳公出城進剿。可恨崇綸一味催促速戰,糧草器械卻不及時供應,官兵抵擋不住潰敗,故有此禍。如今湖北太平軍數萬,戰船數千橫行阻隔,林翼兵微將寡,無力剿除之,不願投奔荊州將軍台誦。收到季丈來信,得知滌公率湘勇東征,因此率黔勇前來投奔。
恩師吳文鎔兵敗自盡,曾國藩一直心懷愧疚,今天才知道原來是崇綸陷害,心裏十分憤恨。他知道左宗棠與陶澍是女兒親家,而胡林翼是陶澍的女婿,胡林翼對左宗棠十分敬重,尊稱左為季丈,便問他有什麼打算。
胡林翼奮然說:“太平軍作亂,東南半壁烽煙四起,正是大丈夫報效國家的時候。林翼不才,略知兵事,當初率六百黔勇出來,就抱定與太平軍血戰的決心。要麼馬革裹屍,要麼是掃蕩太平軍幹一番事業,絕沒有再回貴州的念頭。”
曾國藩連連點頭:“說得好!自古非常之時必有非常之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功。潤芝才大心細,必能成就非凡功業。你來得正好,我這就給駱中丞去信,黔勇所需糧餉器械,就由湖南巡撫衙門供應,駱中丞對左季高言聽計從,想必沒問題。”
曾國藩心思縝密,想到羅澤南與李續賓兩營練勇留在衡州防範南路土匪,陸師兵力減少,就讓他六百黔勇留下來,一起會剿嶽州太平軍。胡林翼拱手稱謝,曾國藩立即給駱秉章寫信。
得知嶽州失守,駱秉章上奏說:湖南現有兵力不多,曆次剿辦土匪,以及這次所派出追剿太平軍的兵勇,都是臣與曾國藩督飭士紳招募自行訓練的精壯勇丁,多次剿匪安定地方,頗為得力。現在太平軍竄入湖南,湖北那邊的情勢比較緩和,臣打算待湖南剿辦逆匪的事情結束,就派兵前往湖北跟蹤追擊。他的意思很明顯,留住曾國藩的湘勇,把進犯湖南的太平軍清剿幹淨,再讓曾國藩到湖北去追剿。
鹹豐皇帝看破了他的算盤,在奏章上朱批駁斥:楚南的太平軍,明明是部分進犯,現在湖北還有很多太平軍。曾國藩統帶的炮船,原本就是為肅清江麵創辦的,道路不通,可暫時留在湖南剿辦,卻不能等到剿辦結束再緩緩北上。楚南剿辦太平軍稍有頭緒,仍然應該速赴湖北才是。曾國藩素來深明大義,諒他不敢專顧桑梓,而置全局於不顧。北重於南,安徽、湖北重於湖南,這是不容更改的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