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分東西市,東市靠近皇宮,大多達官貴人的居所在其周圍,故而是高端人群的消費場所,“奢侈品”較多,出入者以權貴者居多。
西市則相反,是平民百姓聚集之地,大多數外商也在此交易,故而販賣的商品稀奇古怪,種類繁多,人流川息不止,熱鬧非凡。
蘇嬌身上的銀錢隻夠在西市的平民區租賃一間小屋子,地方還挺偏僻,房主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孤身住在一進的院落。
“你一漂亮的小姑娘陪老婆子住正好,這下不寂寞咯!”老婆婆癟著嘴嗤嗤笑,和藹極了。
老婆婆姓諸葛,健談開朗,第一麵就極喜歡蘇嬌,聽說蘇嬌要出去買被褥等物,便拉住她,讓她別花那些冤枉錢,直接從她這裏拿幾床閑置的用著。
蘇嬌許久都沒有感受到這樣純粹的關懷,她買了食材做了一頓晚飯聊表心意。
在這寒冷的冬夜,躺在幹淨暖和的被窩裏,蘇嬌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很快睡了過去。
次日依舊是個陰冷天,蘇嬌卯時二刻起身,在攤子上買了兩個饅頭充饑,走到六扇門時剛好吃完。
賀捕頭已經到了二堂,聽見官差來報,便讓人進來。
“賀捕頭早,民女蘇嬌,前來報道。”
“你應該知曉六扇門不是能兒戲的地方,查案追凶也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美好,蘇嬌,我最後問你一次,無論我安排你什麼職位,你都答應並沒有怨言嗎?”
“沒有,民女知道六扇門是不可兒戲的地方,能進六扇門民女倍感榮幸。但賀捕頭,不是隻有男子才有抱負,女子同樣也有。”
“好,那我拭目以待。”賀捕頭拿起一個信封,“你要去的地方在這裏寫明,你自行查看罷。”
蘇嬌上前接過,拆開一瞧,是一封寫給六扇門李仵作的介紹信,信上說蘇嬌以學徒的身份跟在李仵作名下。
她明明求得是實習捕快一職,給的職位卻是仵作學徒。
蘇嬌麵色不改,將信重新疊好放入信封,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多謝賀捕頭成全,民女這就去找李仵作。”
說罷,蘇嬌利落轉身離開。
賀捕頭看著她的背影神色晦明,蕭酌的性格他了解不過,若昨日他一味的拒絕,恐他起反骨,會幫著蘇嬌達成所願,所以他先應下,然後讓蘇嬌去跟著李仵作。
仵作一職長年累月跟屍體打交道,是個晦氣事,別說女子,就連男子也鮮少願意從事這行,更何況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子,整天對著各式各樣的屍體可不是什麼美事。
他要的就是蘇嬌受不了這樣的委屈,來跟他抱怨,到時他在以蘇嬌不適合六扇門為由,客客氣氣將人請出,誰也不能來說項。
然而他所想,蘇嬌也很明了,但他注定不會成功。
仵作在衙門裏是沒有專門的屋子,和負責寫屍檢的驗屍官共用一間,通常都是很角落的地方。
一路問去,在西北角落裏終於找到了李仵作所在的地方,蘇嬌正準備去敲門,從裏傳出二人爭執的聲音。